唐泛有些感动。
相处久了,他知道隋州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但这份热,也不是针对所有人,而只是用在他所看重的人身上。譬如阿冬,唐泛很清楚,若她不是自己的义妹,隋州绝不会对她高看一眼。
然而事实上,他与隋州之间,也并没有多少年的深厚情谊,仅仅是在武安侯府一案中所建立起来的交情。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有些人天生便有这样的默契,朋友二字,也不在于时间长久,而在与彼此是否意气相投,古人尙有为了一面之交就以命相托的。
他唐泛何其有幸,遇到了这样一个朋友。
话说到这个份上,拒绝反倒是打脸了,唐泛洒然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隋州面色淡淡:“本该如此。”
他顿了顿,道:“我得到的消息其实并不比你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韩早绝不是急病而亡。”
唐泛精神一振,这句话可太重要了,能直接决定他们查案的方向,忙问:“此话怎讲?”
隋州道:“韩早是韩方的老来子,韩方四十岁上才生的他,一家人爱若珍宝,这韩早顽皮异常,从小身体就结实,经常爬树下水。三日前,韩早与太子一道在周太后那里用膳,正巧太医过去请平安脉,太后便让太医也给韩早号了一下,当时太医的结论是韩早身体康健,反倒是太子先天不足,略显瘦弱一些。”
唐泛沉吟道:“如此说来,韩早致死的原因,果真与那汤碗上涂抹的剧毒有关?”
隋州摇摇头:“不知道。案发之后,韩早的尸身就被转移到西厂去了,如果要查的话,就得尽快,否则等到尸身腐败,又或者韩家来要人,会更加棘手。”
唐泛点头:“正有此意,你一夜未眠,先回家歇息罢,西厂那边我去就好。”
隋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寓意很明显:你一个文弱书生都没喊累,我会比你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