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唐一仙根本不知这个规矩,见公主盯着金瓯,以为她喜食这种东西,忙取银勺为她盛到玉碗中,永淳嘿嘿一笑,拿过来一口口抿着,望着站在一旁的皇兄满脸得意洋洋。
杨凌安置好香菱住处,问询了沿山各处布访情况,正要去公主那里再走个过场,一名大内侍卫急匆匆寻来道:“大人,行宫外有位玄衣女子,持有内厂令牌,请见大人。”
杨凌闻言也有些奇怪,内厂中哪有女子?他心头怦地一跳,一个执伞提裙,犹如凭水而行的江南女子忽地跃上心头,杨凌急忙随那侍卫向外走去。
到了行宫外山脚边侍卫驻扎处,只见外边停着四匹骏马,三个是粗犷雄壮的大汉,另一个是玄衣女子,她的身材本也高挑,可是有这三个大汉一比,可就显得娇小盈润的匈。
一见杨凌,她就盈盈迎上,翩然下拜道:“婢子楚玲参见杨大人。”
这女子甫到面前,便觉一股花蕊甜香,幽而不散。只见她紧袖软靠、蛮靴短裙,身材妖娆,肌肤被黑衣衬得微透青络,如同羊脂美玉一般。
杨凌怔了一怔,愕然道:“姑娘是什么人,怎么持有我内厂令牌?”
楚玲眼波盈盈地瞟他一眼,虽微带嗔意,仍是眉眼如水,那风情像极了成绮韵,杨凌恍然大悟,还未待她解释,又喜笑道:“你是……你是成档头身边的姑娘!”
楚玲嫣然一笑,道:“正是婢子,小姐要我给大人带来消息。”
杨凌喜动颜色,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你随我来。”
进门不远就是侍卫驻营,建有几幢房屋。杨凌将她带进一座安静的房间,连忙问道:“成姑娘一切可好?”
楚玲嫣然道:“多承大人关心,小姐一切安好。而且小姐还嘱咐……大人极关心的另一件大事,她已安排妥当,决不会有所闪失,亦请大人放心。”
杨凌脸色一红,忙分开话题道:“成姑娘派你来,可是事情全都准备好了?”
楚玲道:“是,日本国文亀国王地特使已经秘密抵达。小姐正陪着他们一路前往京师,婢子先行一步,估计五日内小姐就可以到达京师。”
日本文亀天皇已继位四年。去年刚刚更改年号位为永正,中原消息闭塞仍习惯地称之为文亀。杨凌听了怔了一下,文亀天皇特使?成绮韵如此小心,竟连她的心腹婢女也不知实情?不过她如此小心也有道理,一个不慎这就是天大的罪过,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杨凌想到这里,含糊应道:“甚好,你回去后告诉成小姐,嘱她在通州暂留,待我这边攻守至最后关头,再请成小姐启程进京,突出奇兵,一战而定胜负。”
楚玲道:“是,婢子来时,小姐吩咐,两京想距甚远,对于京师近来情形难以了解,小姐不知大人筹措情形如何了,还请交待一二,婢子回复小姐,也好心中朋数。”
杨凌负手踱步,沉吟片刻方自一笑道:“诸事停当,两日后本官回京,立即请皇上召开‘大朝会’。发动官员上书朝议,请求解除海禁。”
他见楚玲迟疑,不禁笑道:“楚玲姑娘,听成姑娘说,你二人随她也曾习过兵书,我来问你,如果你领兵攻持,你有四大险要可守,其中之一已被我悄然拿下,以至防线出现漏洞,分兵驻守力量削弱极有可能被我一一攻克,换作是你,你怎么办?”
楚玲柳眉一挑,说道:“这个简单,既然我是守方,而且已经出现劣势,防线出现漏洞,那便主动舍弃其他关隘,集兵于最险要的一处,彼此相持,做最后决战。”
杨凌赞道:“正是,可是这最险要的一关之所以难攻,便在于你有天险可守,或是万仞高山不可攀爬,或是巨浪滔天凭河而据,但是如果忽然之间,这天险变成了一马平川,那又如何?”
楚玲苦笑道:“大人不是在说兵法,倒似两个神仙斗法,如果真会出现这种情形,那我集兵一处,不过是把兵力集中起来等到着你屠戳罢了,反不如分兵把守还能多拖延些时间。”
杨凌笑道:“所以你回复成姑娘,只管放心便是。本官会在这一道关前示敌以弱,让他们把这里当成唯一可恃的险要,把所有的反对力量都集中到这一点上来,至那进,你们奇兵突出,天险便成了坦途,他们唯有一败涂地,再无力量反抗,明白么?”
楚玲摇摇头,坦率地道:“婢子不明白。”
杨凌失笑道:“不明白没关系,你照实回复成姑娘,她听了自然明白。”
楚玲掩口而笑,说道:“小姐让我告诉大人说那件极重要的大事已安排妥当时,婢子也是不明白,小姐也说只须照实回复大人,大人听了自会明白,想不到大人与我家小姐倒是一个口吻。”
她轻笑道:“那么婢子就此返回了。最后还有一言相告,我家小姐说,她进京之日,还有一件重礼送给大人,大人见了一定心花怒放。”
杨凌奇道:“什么礼物,这般重要?”
楚玲莞尔道:“奴婢不明白,我家小姐说,这件事可说可不说,如果大人说了让婢子不明白的话,那就不妨说出来让大人你孔雀明白一下,呵呵。”
楚玲轻轻巧巧地施了一礼,得意洋洋地道:“婢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