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衍不会更清楚,从幼时开始,习武练字颠锅铲,他的手心,远比许多普通百姓更加粗糙!
他脑子嗡的一声,升起一个从方才开始便有所端倪,但一直不敢深想的念头。
外头一阵吵嚷,门又推开,一群和屋里这个白袍者一样打扮的人涌了进来,有男有女。带头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带着浅绿色的面罩,指使人将邵衍的床板抬了起来,他则扒开邵衍的眼皮嘴巴左看右看。
邵衍遭逢大变,心中正惊疑不定,但表面却没表露出分毫。
医生本来还想看看邵衍的后脑勺,对上他让人发憷的目光,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他翻开记录本涂涂写写,一边说道:“没什么大碍了。邵衍是吧?”
这是他的名字,邵衍眉头微皱。
医生没得到回答,只好偏头看了下他的床牌,咳嗽一声又问:“摔伤后脑,记得自己怎么摔下来的不?”
摔下来?邵衍缓缓摇头。
见他有动作,莫名的,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医生语气也和缓了一些:“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以后要注意安全。不过恐怕要休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学校继续上课了,要打电话通知一下你父母吗?”
父母?
邵衍是没有父母的,也从没有人将这两个字加诸过他的身上。而这一刻他终于肯定了自己心中那个原本还不敢相信的答案。
昏沉的脑袋在这一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少年的声腔略带沙哑,却干净的仿佛湖水里刚刚捞上的纱。邵衍开口轻声回答:“我不记得了。”语气很平静。
医生笔端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邵衍的脸上仔细观察了一会,眼神才逐渐变得惊愕。
失忆?不会吧?那么老套?还是装病骗假期哦?
然而邵衍平淡无波的目光却让他的神经莫名开始紧绷。医生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心中的质疑连萌芽的机会都不曾得到,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顿时便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