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指向,偏首遥望而去,某只大鸟正在展翅翱翔……真是天边好高好远的地方哪!
思绪方毕,夕言登时蹿起了身,“嘿,还给本姑娘玩天高任鸟飞是吧……早晚有一天把你射下来!”
“言姑娘现下怎不动手?”
“你当我是墨墨呀,有那般好的箭法。”
“墨儿箭术很好么?”
“章邯那家伙手把手教的,能不好?”
……额,这……
诸人不由面面相觑,伴之而来的好一阵静默,令得盗跖心头顿突……
等等,这回挑起话尖的,似乎是他……不好,张良先生要看过来啦,快,脚底抹油,我溜~~
……
……
小半个时辰后,甘墨大饱口腹之欲,一阵满足地归来,不知早前的小小插曲,坐归张良的身侧,随即单刀直入,“子房,明日随我过一趟农家吧!”
“小圣贤庄近来事务繁忙,我怕是抽不开身。”
嗯……是她的错觉么,这声色怎么怪怪的……正欲说些什么,无奈男人不给她机会,“晚间尤有要事,诸位,容我先行告辞。”
这男人……明明昨夜累死累活,把他喂饱了呀,该不会是欲求不足,那这又是闹哪门子别扭?
雪女好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章邯,手把手,墨姑娘,你自己好生领会吧,唉……”
嘿嘿,墨墨今晚是回不来了……嘿呦,为何她的心情会突然变得如此美妙了呢?
相较于甘墨的顿愕,夕言虽不敢口上嚷嚷,却是止不住这在心底的连番念叨。
……
……
是夜,小圣贤庄除却廊道及某两位当家的住所外,烛火皆熄。
而夕言听了某人的话,今夜竟是真的来了。
“娶我吧!”
颜路为其归整薄褥的双手一顿,这丫头开窍了不成?
“你娶了我,墨墨今后岂非要唤我一声二师嫂,哼哼……”看我到时不折腾死她……
露在薄褥外的细长双腿在床尾好不自在地轻摆,夕言对于自个儿的这个想法,尤为满意,以致其对于自己的欣赏度,甚而更上了一层楼。
她的心思,颜路自能明了,然,正是因此,他不由暗忖,该不该告诉她,他虽为儒家二当家,可这么些年来,向来都只有子房压榨他的份……
“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快,一句话,你娶是不娶?”
“言儿,方才的,我只当你是玩笑话,”不知为何,话间竟染上了些许薄怒,“今后,若还是诸如此类的笑言,便莫再说了。”
“嘿,本姑娘被你吃干抹净了这么久还一句话都没有呢,你倒是先给我摆脸色了。”
不管了,撕被,开闹!
……
……
相对于颜路这边因着某人的轻巧而难得的负气,张良这边昭显的却是醋气。
“子房,天色已晚了哦!”双手托着香腮,臂弯伫在桌案上,甘墨好不乖顺地提醒。
只听得淡淡的一声轻嗯,随即便全然不予理会。
“你不倦乏么?”
“嗯。”
“既然乏了,便早些到榻上歇会儿吧,这般强自劳神伤身,我会心疼的哦!”
“……”哼,这样就想轻易蒙混过关?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都快被自己给腻死了,这男人竟还能这般冷着脸……
不行,再忍忍,无论如何得先拐了再说……
“室内这般亮堂,我睡不好,子房不来让我抱着,就更不好了。”
嗯……尚算中听,认错态度亦属良好,便先这样吧!
牢牢摁下欲要扬高的唇角,张良卸了竹简,扶案起身……
……
……
总归是到了榻上,今夜自是不会发生什么旖旎□□,半因白日意气,半是惜她腰间青痕尚未淡去,今夜若是再来,怕是真会承不下,遂而仅是轻揽了她的腰,让她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枕在自己的心口。
“墨儿,我今日在墨家据点说有要事,虽有些意气,却也是确有其事,至于是什么,现下……还不能告知于你,然,你今夜好话说尽,却让我确证了一件事,当年你与章邯之间,当真情愫暗生过。”
话落,他明显感到怀中之人突来的一僵。
“想到当年的某些事或是感觉了,是么?”话间面色有些阴沉。
“……你非得让我在榻上想着别的男人入眠?”这男人何时有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内在潜质?
“……”
此后无声,直至她昏昏欲睡之际,恍惚听得耳畔一阵轻喃,“墨儿,其实,我的箭术,也是极好的。”
“唔……知道呀……”她眉头微蹙,略有不适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儒家弟子……六艺皆精……尤善……射御之术嘛……”
……
……
不知睡了多久,甘墨只记得自己是在一阵燥热中醒来的。
两手下意识地拍覆上那方俊颜,“唔……不要……好困……”
抬手带下她柔软的掌心,“……墨儿,今日我随你去农家……”
今日?!
旋首望向窗际,天色已然见亮,心头没由来泛起一阵怒意,“都是你,我还没睡够呢!”
张良真是好不无辜,明明是她不安分,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乱蹭,这等冤枉,他如何能受得,当下便反了话去,“你还没喂饱我呢!”
榻上小小闹腾了一番,终是不敢闹得太过,毕竟纵马赶路还需体力。
当一年后的噩梦来袭,在她血尽命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