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王爷当真就不怪我?’
水彦寻夹了一块绿豆酥放到探春面前,探春不喜欢吃甜的,这点儿跟他倒是很像,但是对这不起眼的绿豆酥倒还是偏爱。
“怪夫人什么?夫人这样费心为我奔走,我只是心疼夫人为我如此担心。”水彦寻说道。
“只是,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王爷也不必去动那军饷,又怎么会有牢狱之灾?”探春干脆直接说出来。这件事若是不说明白,留在探春心中是永远过不去的一个坎儿。
水彦寻放下筷子,正色道:‘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我拿军饷出去是为了预定药材,如今药材因故未到,与夫人何干?只能说是南边的那位商人不够守信用。你放心吧,皇上是明理之人,不会把这样的罪过降到我的身上,顶多也不过是办事不利或是失察之罪,我不过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出去了,还有夫人来探望,不算是什么苦了。’
探春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如此说的,但有他这样一番话确实能让自己放心不少,毕竟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他因为此事怪罪自己。
探春又把自己安排的计划跟水彦寻仔细说了一遍,水彦寻听了点头:‘夫人安排的很好,有你在外面照应,想必我很快就可以出去。’
“那王爷可知道这件事谁是背后的主使?”探春低声问道。若是能知道背后主使是谁,大概还可以有一条别的路可以走。
水彦寻摇头:“夫人这个主意就很好,若是不能成事,也没有办法了,有那个契约在,到时候我的罪总不至于杀头的。至于这背后是谁,要等我出去才能知道,现在只能先放过他。”
他不可能心中没数,不肯告诉探春,一来是怕探春不懂得官场形势的复杂,贸然闯入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二来是他与探春想的一样,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先出去再说,若是那个自己猜想的人就是幕后主使,那从他那里下手的机会几乎没有。
探春点头:‘既然这样,那就专注这一边好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看,这件事是不是跟母妃说一声?’
听探春如此问,水彦寻就知道她到目前为止,一定是没有告诉太妃的。
他摇头:‘不必了,母妃年纪大了,若是一着急再出点儿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探春点头:‘既然有王爷这句话,我也就心中有底了。’
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探春没有忘记林子清和段德璋还在外面等着:‘王爷,要不要叫林大人进来?’
水彦寻点头。
他们两个进来之后,水彦寻先跟林子清说了一下外派的时候要重点拜访的人物,又当着探春的面拜托了段德璋多多照顾探春。
实在是因为林子清离京也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他外派的是浙江省的提督学政,第一次外派就能得到这样一个肥缺,他的老丈人功不可没。学政这个活儿,好不好要分地方,学政向来是没有什么管理地方事务的大权的,只有权管理官府设立的学校和科举,但是他外派的是浙江省的学政,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些年,那些出头的学子,哪一个不是打南边来的,这其中又以浙江和江苏两省最胜,把他派到这样一个地方做学政,他的老丈人果然是目光长远,那以后进朝为官的学子能有一半都是他的门生,年纪轻轻,党羽就已经遍布朝廷,到时候入阁还是进军机处,那还不都是他们这些人说了算?
而且他本身是科举出身,皇上也是看重他的品学的,做这个官也正好,显得清贵,又有实权。
只是可惜他刚刚上任,事情都没有打点好,情况也不熟悉,不然这次收药材的事,有他这个一方大员在其中斡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他也答应了到了那边就会帮着看着这件事。水彦寻和探春都没有对他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他虽说在浙江这样的地方权力还是很大的,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到哪里都不会过时,何况他刚到一个地方就急于插手一个地方的商业经济,这让浙江省的巡抚怎么想?
这件事既托不了他也托不了潘望舒,虽说他外派的倒是有实权的杭州知府,但还是那个道理,他一个知府到了总要跟巡抚做好关系,若是刚到就急于处理自己的事就显得太不懂规矩了。不过他离京的日子大概还远一些。
交代的差不多了,段德璋才说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王爷不如就让王妃回去吧,这些日子皇上还没有下旨审讯,有机会还是能来看一看的。’
水彦寻点头:‘夫人,听话,快些回去吧,回去的晚了我也不放心。’
探春点头:“那我以后再来看王爷?”
她这句话是说给段德璋听的,不过是要他一个承诺。
段德璋笑道:‘王妃若是想过来,派人跟我打个招呼就是了。’
“段大人如此照顾,真是感激不尽。”水彦寻笑道。“若是我还有幸能出去,一定请段大人喝酒,再送段大人两幅字画。”
林子清但笑不语。
段德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敢瞒王爷,王妃今日已经带了两幅字过来给我观赏。’
水彦寻忍不住去看探春。
他与探春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是知道她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