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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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郎中心惊的擦着额头的细汗,正要离开,半道却被萧辕叫住:“吴郎中,这次有劳了,你且随我走一趟,七少爷要见你。”
吴郎中咽了咽喉,心里七上八下,傅如兰本是国公爷的眼珠子,得宠十八年,从未失势过。
可按着今日的形式,似乎往后国公府到底谁说了算,还说不定。
青城和洛老太君说了几句,就借故先行离开了园子。
青城在百墨苑看到吴郎中时,就见他宽大的道袍下摆微微颤抖的双腿。
她给了萧辕一个眼色,萧辕从袖中取了一张银票出来:“吴郎中,这是你应得的。”
萧辕这人本就生的严肃,这般清冷的话语,更叫人为之一凛。
吴郎中哪里敢收七少爷的银子,没来由的就跪了下来:“七少爷,我…….我什么也没做,这银子实在收不得。”
青城却笑了:“吴郎中,你跪我作何?今日的事要不是郎中你出面,又怎能顺利?起来吧。”
郎中抬袖拭了拭汗,明明正是炎夏,可这背后却出了一身的凉汗,昨天夜里萧辕提剑来找他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
吴郎中犹豫了一下,晃悠悠的起身,可是七少爷又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这般看着他……….着实叫他不安。
青城道:“姨娘的胎就拜托吴郎中了,既然只是吃坏了肚子,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吧?待四个月后,这个孩子一定能安然出生对不对?”
七少爷嗓音清越,却透着古怪。
吴郎中心头咯噔一下,就闻青城又道:“你也知道,我父亲十分看重姨娘这胎,要是真有什么差池,怕是你在洛家的日子也到头了。”
此言一出,吴郎中顿时睁大了眼睛,当即又跪下:“七少爷!这………我就实话说了吧,傅姨娘这胎…….根本就保不住!”
青城喝道:“混账!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么?妄议洛家子嗣,父亲可饶不了你!”
吴郎中被这么一吓,仍旧有所犹豫,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真要是保不住傅姨娘的胎,国公爷会怎么对待他,他此刻都能想象的出。
索性豁出去,如实道:“七少爷,我说的都是属实,不过这之前我并不知情,要不是今日给姨娘把了脉,我也不知道这胎会保不住啊。”他急的捶着腿,这一次这是让傅如兰给害惨了!
青城挑眉:“哦?此话怎讲?姨娘的胎不是一直由你照顾的么?她能不能生下孩子,你却今日才知?”
吴郎中再度陷入犹豫,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傅如兰虽为妾,却是国公爷心上的人,可七少爷又极有可能是国公府将来的主子,两边谁也得罪不起。
青城有些不耐烦了,萧辕只是一个眼光就瞥见了这一幕,七少爷不高兴的样子,他一定也不喜欢,萧辕突然抬腿,一脚揣在了吴郎中的后背:“你说不说!”
青城:“……….行了,让他自己说!”这家伙还真是暴力!
不过,暴力有时候虽不能解决事情,却能有效的解决制造问题的那个人。
这厢,吴郎中再也没有隐瞒,趴在地上如实道:“我说,我说,我都说!七少爷,事情是这样的,一开始姨娘有孕那会,国公爷的确交代了我一定要好生照看姨娘的胎,名贵的补药都往黛品轩
里送了,可没过一个月,姨娘就…..就把我叫了过去,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是今后她的事就让我不闻不问了。”
“我哪里敢收姨娘的银子,可姨娘就威胁我说,要是不收,她就在国公爷面前告状,这哪里使得,我就依了她。不过这事着实蹊跷啊,我就暗中留意了一下,没成想姨娘每次都是派人寻了外头的郎中来看诊,这事非同小可,我又担心姨娘这胎就会牵连于我,就偷偷跟着那郎中出去,后来才得知是城北薛家的薛二爷给姨娘看的诊,除了这些,旁的我是真的一概不知了。七少爷,你可得明鉴啊!”
薛家的薛二爷?
青城正寻思着,萧辕走了过去,附耳道:“薛家世代从医,薛二爷正是千草堂的掌柜。”
他付出的热气扑在耳膜,痒痒的,青城抬起头来,不想再由他这般亲近,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住了,今日的事不得任何人提及,至于姨娘那里,她要是找你,你便去,不过她要是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过来同我汇报,或者说给萧辕听也成,明白了么!”
吴郎中连忙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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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郎中刚出了院子,萧辕又靠近了些,“七少爷,薛家二爷是否要捉过来?”
当她是大理寺么?说抓人就抓人?
青城从石杌上起身,萧辕跟她说话时,有意弯着腰,这无疑靠的更近,他身上的强烈的雄性气息扑鼻而来,她这具身子虽只有十三,可前世却是活到二十四岁的人了,再没有情商,也知道该避则避的道理。
况且,精明如他,保不成哪天就看出了端倪出来。
青城面色无波的喝了口凉茶:“这事暂且不能由我出面,让漕帮的人暗中下手,另外一定要查清楚姨娘这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必要时候留下人证物证!”
萧辕应了一声,眸光深幽的看着七少爷,她本来生的就白,这一热,一张笑脸粉扑扑的,就像初开的夏荷,娇嫩且清丽。
非常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