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完人,蔡斯年的思维自然转到专业上去:“你把人抓住了是吗?带到哪去?我觉得这个事件很蹊跷,那两个人都像疯了一样,而且总觉得身份有问题,你是要交给警察处理吗,我能不能一起跟进……”
宫政和忽然冷冰冰地打断他:“你还想当侦探,当警察?”
蔡斯年愣了:“啊?”
“你上去凑什么?”宫政和略微激动起来,“我和保镖身上有等离子防护罩,有能量罩,车子是联盟最顶级的机甲,还有两辆,几个保镖全是上校级别以上的驾驶员,都携带微缩式便携机甲装置。你身上我只设置了……无论设置了什么,遇到危险你是应该被保护的人,不是让你上去冲锋陷阵的。”
“你很厉害吗,能跟防御科技和机甲战斗员争?这次是伤了手,下次……”宫政和侧脸的线条绷紧,凌厉起来,“你敢再闹出下次来……”
“我,”蔡斯年实在不好意思说是本能,“对不起,下意识就……不过这不是没事吗?”
“就你这样的,还能一直没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实话告诉你,我的位置很重要,有很多人会挡在我前面,我不需要你也挡在我面前。你应该在……”
你的位置,应该在我身后啊。他想这样说,蔡斯年却走神了,怔了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他脸上抹了一下:“哎,你脸上怎么有血,受伤了?”他仔细地在宫政和脸上找了找伤口,没找着,放心道,“哦,应该是我溅上的,你没事儿就好,吓死我了。”
宫政和怒气发到一半,平白被人摸了一下,又被盯着脸反复到处看了半分钟,还c差点不小心“吓死”一个人,嘴唇动了动,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蔡斯年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两条腿从车后座交叉着搭在地上,显得十分颀长,手上缠着绷带,脸上溅着血,乌黑留海被汗黏在苍白的额头上,简直狼狈得一团糟,偏偏笑容安心而舒畅,仿佛了却好大一桩心事,确实很轻松,纵然事件悲惨,也因为这件小事,值得劫后余生地快乐。
宫政和一下感觉像是被击中了。
后来他回味了回味,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猛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好,从前的一切和今后的一切里面的他,都变得不再一样,与别人不一样,与肤浅不一样,他是深刻的、真实的、与理性和权衡无关的,他是一生难遇的纯粹和本心。
用人话说,就是一次冲击力少见的强,震撼力少见的大的心动,不知道是骤然而生,还是幡然醒悟。
蔡斯年笑起来,继续转移话题:“你今天,是不是专门来接我回去喝米酒的?我看见你的时候都惊了,亲自过来,太没想到了。”
宫政和表示不想回答,并且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边,来掩藏内心里的“不太平静”。
他脑子里有点空,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又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像是冰晶破碎,雏鸟破壳,嫩芽破土,然后,春水生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