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种落差,令得我的心好难受,却偏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对楚帝更是不能。看着楚帝关切的眼,我只有讷讷地说:“父皇,我好难受,我真的很难受。”
“紫竹别伤心了。”楚帝爱怜地抚着我的头发,叹了口气,说,“朕知道你这些天一定累了,伤还未完全好,就已经劳心劳力地为朕出谋划策,况且接二连三地发生对你的刺杀事件,难怪会将你折磨得这样劳累。都是父皇不好,明知道紫竹你的压力这么大,还要召你来商讨对策,为了弥补父皇的过错,不如再过几天,便让玄羽陪紫竹出去散散心,将这些凡俗之事都不要放在心上。”
“谢父皇。”听着楚帝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忽然平静了下来。假如我真的就此放弃,那玄羽孤身一人,自然是难以对付那么多的敌人,而若他没有赢得胜利,那我的下场,必定也是会极为悲惨。这样想着,我的思维也变得澄明,眼里仍然有着泪,声音却已平静,抬起头,望着楚帝,坚决地说:“可是紫竹不答应父皇的要求,紫竹不能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退缩,让玄羽孤身一人去面对这许多凶险。父皇如果想让紫竹出去散散心,便等这一切都完结了才去吧。”
“紫竹。”楚帝愣愣地望着我,对我这种做法显然觉得很惊奇。我将眼泪擦干,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声音清冷:“父皇,我们快点走吧,我饿了。”
说完,不顾楚帝有什么反应,便当先走出几步。我的心里,虽然又再次充满要战斗的决心,却仍然又挥之不去的愁郁在萦绕。我轻轻叹了口气,那样轻不可闻,在空气里扩散开来,如烟一般消散。既然已经决定自己的方向,便只有一直走下去的决心了。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楚帝拉住我的手,说:“紫竹已好久未和朕一起吃过饭了,今日朕便传御膳房做紫竹最爱吃的菜吧。”
“谢父皇。”我低低说着,跟楚帝一起走入御膳厅。刚进去,我的眼睛便一花,无法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强,紧紧闭起了眼睛。等我终于适应了一些时,我睁开眼来,只见这里四面墙上都燃着明亮的油灯,在墙边的案上,也摆着好多根粗大的蜡烛,将整个御膳厅照得便如白天一般明亮。而在御膳厅的正中央,摆着好大一张桌子,此外,在这个房间里面,宫女太监竟然有着二十几个。
那些宫女太监见着我和楚帝进来,慌忙跪了一地:“奴婢(才)参见皇上、公主!”
“起来吧!”楚帝挥挥手,回头看我,见我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关切问道,“紫竹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哦。”我抬头看楚帝,“父皇可否不要让如此多人伺候?只是家宴,犯不着让父皇与紫竹之间有着太多不自然。”
楚帝微微一笑:“好,朕便听紫竹的,你们都下去吧,派个人到御膳房去说说,多做写公主喜欢的菜送来!”
“奴婢(才)告退!”那些宫女太监听得楚帝这么说,顷刻之间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消失不见。楚帝见他们走远,转头对我笑着说:“紫竹,坐下来吧。”
“哦。”我应了声,在那张大桌子前面坐了下来。虽然也曾听过皇帝吃的东西非常丰盛,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也犯不着用一张这么大的桌子吧?要知道浪费的事情可不是我愿意做的。楚帝见我这个样子,笑着说:“紫竹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啦。”我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一事,说,“父皇,据儿臣所知,似乎拓拔国丈极有谋略和远见,可是为何拓拔丞相却好像并没有得到国丈的继承?”
“没错。”楚帝点点头,说,“皇后与丞相都远不及国丈那般有深谋远虑,国丈在世时曾多次叹息这件事情,说这是他人生的一大遗憾。”
我冷冷地笑:“是么?那拓拔家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拓拔远更是糊不上墙的烂泥,拓拔云也是多次丢了拓拔家的脸。以这样的情况来看,拓拔家若想继续沿袭上一辈的计划,让拓拔远执掌拓拔家,让拓拔云当上皇后,那可真是一件自毁基业的事情。”
“紫竹说得不错。”楚帝点点头,“可是朕却更担心,已国丈的谋略,又怎会不给拓拔家留下什么后着?所以这也是朕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只怕国丈便等着朕先发难,然后再用那个后招,将朕击得一败涂地。”
“父皇不必担心。”我微微地笑,却笑得冰冷至极,“紫竹相信,究竟拓拔家还有没有任何隐瞒的实力,不久便能完全知晓了。”
楚帝一愣:“紫竹此话何意?”
我笑得讳莫如深:“我这样说自然是有把握的,不久父皇便会知道——”
话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