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翁摆摆手:
“老头子一个哪里有什么名声。”不等朱佑樘再说话绿竹翁便重新背起扁担开始叫卖,路过朱佑樘是低声说了一句:
“圣姑请杨总管往绿竹巷一叙。”
朱佑樘疑惑,这几日在洛阳任盈盈也是时常去见东方不败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那时候不能说非要在这个时候说?
再回过头绿竹翁已经走远了,朱佑樘确保身边没有眼线,寻了一个阴暗没有光的角落,刚迈进去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已经是任盈盈东城的宅院里。
任盈盈穿着淡绿的裙子外面罩了嫩黄的褙子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石桌上摆了一盏罩了纱的灯盏,不论是白日还是夜晚看,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任盈盈看着朱佑樘从假山的花影里出现,头顶着一轮明月,笑容清清浅浅,身后走过的石子小路被月光照映出柔和的光芒,任盈盈嘴角的笑容更深,莲亭,莲亭,这是一个很衬他的名字。
任盈盈站起身来福了一福:
“杨总管”。
朱佑樘快步上去还礼:
“圣姑叫莲亭来此是有什么要事吗?”
任盈盈站起身来身段袅娜面容艳丽一双眼睛仿佛含了水波一般柔澈。
“白日里东方叔叔与杨总管片刻不离想同杨总管说话都难,所以趁今夜总管在外匆忙备了酒水请总管来喝杯淡酒。”说完,轻击手掌,三位侍女端了小菜酒水出来。
任盈盈一番话说的七绕八绕但朱佑樘心里和明镜似的,他今日和东方不败在书店分开任盈盈便得了消息,这么看来任盈盈放在东方不败身边不少人,而且在任盈盈身上什么话是东方不败不能听的,那就只有被关在西湖地牢的任我行的事情。
朱佑樘淡淡一笑:
“身为神教的总管自然是什么事都要留意,尤其是教主身边的事。”
“总管对教主真是忠心,真是教主的福气啊。”任盈盈亲自为朱佑樘倒满酒,话里面却是连东方叔叔都不叫了。
“教主福泽绵长在神教也有所作为自然值得莲亭忠心了。”朱佑樘站起身来双手捧杯不敢托大。
任盈盈听着朱佑樘的话轻笑出声:
“教主有所作为不假福泽绵长就很难说了,依我看,教主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得主人。”
朱佑樘温和的看着任盈盈,他听东方不败说过,任盈盈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任我行被关起来后也是东方不败一直照顾任盈盈,甚至想在百年之后将神教交到任盈盈手中。
“那依圣姑看谁值得托付。”
任盈盈也不傻,听着朱佑樘问她也没有直接说出任我行的名字而是皱起眉头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但只是觉得教主为人随性喜好杀戮,行为处事全凭一己私欲实在让人心里忐忑。”
听着任盈盈的话朱佑樘有些替东方不败难过,尽管他知道这就是人心。
“圣姑慎言,此话万万不可对旁人说起。”
“我自是晓得的,此话也仅是对总管说说。”
“但不知神教这么多人圣姑唯独选了我来此夜谈?”
任盈盈捂嘴一笑,一双眼睛里仿佛含了秋水:
“一见总管便知道总管与他人不同,后来又时常听教众谈起说总管极为宽厚体恤下人,我便知道总管是个重情义的好男儿。”一顶顶高帽子戴到朱佑樘头上,让他不接都不行。
不过这也仅仅是客套话他们俩都知道。
朱佑樘来历神秘神教里面都知道,众人都以为他是东方不败的人,但东方不败自己知道朱佑樘并没有依附任何人,时间长了任盈盈也看出来了,一个来历神秘不依附东方不败能力超群为人仁厚,这几条原因让任盈盈有了拉拢之心。今夜只是试探,以后才见真章。
从任盈盈那里出来朱佑樘因为东方不败的感情变得混沌的脑子好像有些清醒过来,任盈盈给他提了醒,东方不败做事随性,而他杨莲亭的身份是注定不会在东方不败身边太长时间的,若是真的让东方不败对自己感情深了,今后不是他对不起东方不败?纵然借用神教平定广西去除广西灾祸重要,可纵然他不是杨莲亭他也可以以他自己那个身为皇子的肉身慢慢接手神教的势力,大不了他就慢慢在神教长大,反正他的日子还长。
只是可怜了广西的百姓,不能快速的从战祸中脱离出来。
他觉得他需要提前抽身了,而任盈盈这里,对于他抽身而言,可能会是个机会。
晚上回到房间,屋子里暗着但是朱佑樘知道东方不败在他的屋子里。
他没有叫侍女进屋,自己点了灯盏。
东方不败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暗沉,峻削的脸颊紧绷着。
他认了一天还是想坐在朱佑樘这里亲自等朱佑樘的答案,如果朱佑樘就此消失了,他真的会杀人!会杀很多人。
朱佑樘坐在东方不败身边,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对方,朱佑樘喉头滚动:
“东方,你从我这里想得到什么?”
东方不败眸光一闪:
“你!”
朱佑樘感觉他的后背变得僵硬,声音也有些干涩:
“我不是女人!”
“我也不是”。
“阴阳调和男女相悦才顺应天道!”
“你知道,我已经不能和女人顺应天道了。”东方不败的这句话让朱佑樘噎住了,他想起来,东方不败已经自宫了。
朱佑樘开始出奇的烦躁,但他对东方不败的包容让他发不出火,只是皱了眉头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