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煦的目光碰到魏思远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停止了一下,然后心跳就乱得完全失去控制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看见魏思远,哪怕是在他往徐子瑜唇上亲吻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心虚过,觉得自己张惶无措,百口莫辩。
他后来常常会想起魏思远那天站在他家门外从错愕到难以置信的那个转变的瞬间,想起最后他的眼睛完全黯淡下来死水一样敛去所有光,如果有一个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那种眼神,那应该就是“绝望”。
他整个下午都在反复地打给魏思远,可是魏思远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他不想再这样束手无策地等下去了。
他比所有人都懂得魏思远的温柔心软,一秒钟都无法再忍受被魏思远抗拒触碰的委屈,而且本能地不相信魏思远会真的对他狠心,所以抓了钥匙和钱包就出门去学校找魏思远。
魏思远从尹煦家里离开以后就直接回了学校,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上了一节选修课,只是老师在讲台上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被消音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握着笔对着干净的笔记本发了很久的呆。
他觉得心里空了一块,空到仿佛冷风从胸腔掠过的时候会传出空洞的回响,冷得他四肢都快要麻痹僵硬得动不了了。
下午的那一节大课,魏思远挑了一个无比偏僻的位置,郑珩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张望了半天才找到他的身影,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气还没顺过来就着急地压着声音问,“我、我听说……尹煦昨天喝醉了,是一个女的来接他回家的,不是、不是真的吧?”
魏思远顿了两秒,好像反射弧被延长了一样,然后淡淡地回了三个字,“是真的。”
郑珩震惊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很担忧地打量了魏思远一会儿,劝他说,“那你不要太难过啊,不要想不开。”
魏思远完全没有半点异样的情绪,表情平淡地说,“不会,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喜欢尹煦了。”
郑珩觉得脑袋里面响起了什么崩塌的声音,心里说了一句“这难道不就是一种想不开”,然后小心翼翼地不敢确定似的问魏思远,“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没有,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他从来就没有欠我什么,是我自己以前老是缠着他而已,现在我对他的喜欢消磨殆尽了就离开他,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再也不会随传随到,再也不会关怀备至,这个人的喜怒哀乐从此以后与他无关,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