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何必问我,你心里不更清楚?”说完,他兀自用左手试着拔剑,而后再收回去。
归程咋舌,看了他一眼,脸上那一抹被识破后的尴尬尤为明显,他强作冷静,“是那又如何,我可以亲口承认,你呢,只会一昧逃避。”
说完了这句话,归程便转身出了去。傅清尘继续重复左手拔剑的动作,若有所思。逃避?他怎么会逃避,纳兰瑾枢杀了他师父,这一点他永远不能逃避。
晚膳,王剑灵遣下人来请,傅清尘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
饭桌上除了王剑灵一家三口,也没别人,重新戴上面具的傅清尘被请进来,拱手寒暄了一句,被请了入座。
王丽莹看着傅清尘道:“常人皆是因脸上留了疤才戴上面具的,少侠英俊不凡,却不肯露脸,世间倒是少见。”
傅清尘不知如何作答,王剑灵接话,“少侠有这等美貌更是应该要遮,否则千朵桃花万只蜂蝶,哪里还有心思专心练功?”
王丽莹苦苦一笑,“爹,你这话大抵错了,少侠说不准只给自己心仪之人看自己的容貌。”
说到这个,桌上的气氛瞬间转变。王夫人立即持起筷子布菜,道:“别光顾着说话,来来来,吃饭吃饭。”
傅清尘不爱搭话,一餐饭吃下来,他几乎没开口。
晚间,王丽莹又送来了一碗解毒的汤药。傅清尘一口饮下,道了句多谢。
王丽莹亲自收着碗,自从今日从自家爹口中得知傅清尘已有心仪之人,心里便像堵了块东西似的。
傅清尘喝完汤药,道完谢便在矮榻上打坐。王丽莹晓得他明日便要走,犹豫之下还是开口,“少侠的心上人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罢。”
打坐的傅清尘睁开眼睛,良久才回了一个字,“嗯。”
“也是,能配得上少侠的必定容貌倾城,说不准还是位才女。不然,怎会得少侠倾心。”
傅清尘也不是木头,自然听出了王丽莹话里的另一重意思,但他不能回应,“王姑娘才貌双全,必能寻得一位好夫婿。”
端着药碗的王丽莹勉强地笑了笑,“承少侠吉言。”
傅清尘端坐在矮榻上,王丽莹匆匆忙忙说了不打搅他练功便出了去。
次日,傅清尘是被疼醒的,七日散发作,他本想多撑一撑,所以昨晚并未服用七日散。
七日散一旦发作就能让人生不如死,傅清尘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瓷瓶,将瓷瓶中仅剩的一颗七日散咽下。这意味着他必须在七日之内回去,否则必定受煎熬。
待日出东山,傅清尘渐渐恢复气力,起来更衣洗漱,先是去用了早膳。小厮前来通报,说庄主正在书房候着。
傅清尘随着小厮一路到庄主书房,敲了门进去。
王剑灵坐在书案后,他面前的案上摆着一把用银架支撑的剑。剑是传星剑,傅清尘早在玄青派就已经见过多次。
传星剑外型上与普通的剑没甚不同。王剑灵从椅子上起身,握住传星剑,拔出剑鞘,现出内里黝黑色的剑身,“这把传星剑,日后,可就交由你保管了。”
傅清尘立即拱手道:“多谢庄主。”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王剑灵绕开书案,将剑身插入剑鞘,走到傅清尘面前,“拥有此剑,必须记住,不可滥杀无辜,不可轻易转手,亦不可用作为非作歹。”
“在下牢记。”
王剑灵笑了笑,将剑双手递到他面前,“此剑本该当着众武林人士交到你手上,只可惜当日出了状况,如今我双手呈上,还望少侠珍惜。”
傅清尘亦用双手接过,十分庄重。
离开名剑山庄,归程已经备好马匹在外等候,“我还以为你会留下,当这名剑山庄的上门女婿。”
傅清尘瞥他一眼,不回话,径直走到自己的马匹前,翻身上马。
长鞭一挥,骏马驰骋而去,踏上回京之路。
离开名剑山庄第三日正午,归程寻了一家客栈落脚,准备用了午膳再赶路。两人虽是同行,却连吃饭也不同台。
傅清尘上了二楼便寻了靠窗的位置,而归程则在另一张桌子坐下。店小二刚来问要吃什么,傅清尘随意点了几样,小二转身走后,立即有人上前来寒暄,“冒昧打扰,这位可是傅师兄?”
傅清尘闻言抬头看向来人,虽在玄青派时少与人打交道,但这人他还记得,是江水寒名下的一位弟子。傅清尘冷声道:“阁下认错了。”
那名年轻男子笑了笑,语气像是故意搭讪,“实在失礼,在下那位师兄多日不见踪影,在下寻了好些时日,方才见兄台带着面具且与师兄身形十分相似,便抱着一丝希望过来问问。”
傅清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出声。
年轻男子有意想要靠近,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桌子,又道:“兄台可是独自一人?不知在下可否搭个台?”
距离这边几步之遥的归程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听得傅清尘说了一句,“不行。”
年轻的男子尴尬一笑,“那在下还是另寻一张桌子。”
用了午膳,不等多做歇息,归程与傅清尘便启程回京。
马不停蹄赶了五天的路,还有一日行程便能到京城。黄昏之时正好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归程不得不寻了一家驿馆留宿。
今日正好是月圆之夜,只是正好赶上雨天,天上被乌云遮得密不透风,见不到半点星宿。身上沥着水的傅清尘刚去驿馆的澡房泡了热水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