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他童年最温馨的回忆,纯真洁白,带他远离了纠缠了多年的困扰。深沉绵延的震撼也许能给他力量去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
安庆贺行程安排的很有条理,他首先选择了在曾住过的小镇上落脚。
到达的当晚呆在当地人的小旅馆里吃吃本地菜喝喝本地酒,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就起来到处逛,夜晚则欣赏星星。
无所事事优哉游哉的日子安宁静好,身心疲惫的安庆贺对此向往已久,几乎乐而忘返,一呆就是一星期。
恰恰好错过了定好的回程班机。他没有按原先的计划回国去。
闲着无聊,这天他突发奇想,打算去自己原本住过的老房子看看。
老房子在郊外的雪地里,听说现在早已荒废。离开这个小镇回到国内后未再踏足老家,这一次安庆贺真心想好好回味。
没有租车,当做散步似的走走停停,在外人看来毫无特色的白,对他来说却到处都充满了回忆。重温这些事,安庆贺更觉生命的珍贵。
走累了,安庆贺随便在路边找块石头坐下来,掏出早上从旅馆里带出来的面包充饥。他穿的很厚并不觉得怎么冷,这冰雪带来的凉意反而令人身心舒畅,头脑清醒。
人生按下重播键,那些过去的恩怨全部倒带,在真相面前一切都显得过于残酷也尤其讽刺。安庆贺下决心要从痛苦和怨恨中走出来。
这很难但并非做不到。
吃完一半面包时,安庆贺不经意抬了一下头,浏览风景的目光掠过身前不远处的草丛,猛然发现那里微微动了一下。
安庆贺马上停住了动作凝神望去。
感叹太多差点忘了这里毕竟是郊外,虽然不可能有大型猛兽出没,但欧洲优良的自然条件,偶尔冒出个小兽可不奇怪。
他镇定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白雪覆盖的郊外的确很适合潜伏野兽。
啧!
凭着从小在小镇生活过的经验,安庆贺慢慢曲腿半蹲,矫健的身姿似弯弓般俯低。他把面包放在雪地上试探着往前推了一点,如果只是寻常野狗野猫,这点吃的已经可以吸引走注意力了。
果然草丛谨慎的又动了一下,动静稍微有点大,似乎对方也被面包触动了,但却仍没有走出来。
安庆贺勾唇一笑,暗忖这东西居然有点智慧,看来并不是一般的小动物。一边暗暗伸手摸出了随身携带的折叠军刀,准备蓄势待发。
安庆贺小时候就徒手捉过野狗,长大以后又当过几年兵,虽然只是随队军医,但基本搏击要领还是掌握的相当结实的。
这几年没有很多与人近身搏斗的机会,他隐约有点兴奋。
……
原地不动等了十分钟,双方都以静制动,比较起耐心来。
也许是他近一米九的身材蹲的再低也很有威慑力,草丛暂时静了下来。然而在冰天雪地里僵持下去对于身为人类的安庆贺更为不利,脑中火光电石转过几个念头后,他不动声色的慢慢后移。
通常情况下达到兽类的安全距离,它就会放弃攻击,这当然是针对野兽没有攻击意图而言。
安庆贺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就这样慢慢移开五米以后,草丛依然安静。莫非那只动物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是说这个距离依然不能叫它觉得安全?
随时准备攻击?
安庆贺越疑惑越冷静,估计着再往后三米就可以马上快速起身,他对自己的瞬间反应和爆发力很有信心,绝对可以脱离险境。
深吸口气,安庆贺把握刀的手重新校了校位置,就要动作。草丛中忽然冒出了双眼睛!
睫毛很长,皮肤很脏。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是谁在那里!出来!”
安庆贺发现对峙了半天的对象居然是人类!他心里莫名有些懊恼,冲着草丛厉声喝道。
情急之下他忘记身在国外,居然用了母语。
但就是那一瞬的疏忽,草丛另一边却忽的一跃而起,一个脏兮兮的纤细身影冲出来踉踉跄跄的朝他直扑过来!
安庆贺刚站好就被扑来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将他接了个结实,尽管冲力并不大但也着实被撞得退后了好几步。
安庆贺抱着怀里的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你会说中文,你是中国人!”那又脏又臭的人抱着他的腰,使劲瞪大眼睛颤着声音问。
安庆贺皱起眉头。
他都快被臭晕了,这流浪汉有多久没洗澡了!安庆贺推开他站了起来。
流浪汉也迅速爬了起来,拍拍袖子裤腿一副急切的样子。
这人身量充其量只到安庆贺的肩膀,浑身上下邋遢肮脏头发都打结了。他掀开自己长的快遮住眼睛的刘海,露出黑灰交杂颜色不明的脸蛋,黑眼睛激动的熠熠发亮:“我、我也是中国人!”
“……”
“你的家人呢?怎么会弄成这样?”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安庆贺把背包里的口粮分给小流浪汉,虽然只是一块面包和一瓶水却也馋的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的人直流口水,接过去就狼吞虎咽边吃边喝起来,完全顾不上回答问题。
“嗯!”流浪汉鼓着腮帮子好容易咽下嘴里的面包,“一连(年)前我和妈妈一起乃(来)的。”
他眼睛黯淡了一下:“但现在妈妈失踪了……”
原来如此。
“你几岁了?没人跟你说未成年人遇到困难可以申请使馆援助吗……”
小流浪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