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被息夜缠的一阵气闷,只好缓了缓挥剑鞘的动作,垂眸看向竭力拉长身体死死缠在腰部的家伙。想了下这家伙的原本长度,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挂满寒霜。
而刚还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人被冰寒透体的感觉惊动,瞪大双眼瞧见寒脸的茶白,嘴唇哆嗦了下,连互掐的手也松了松。但这时,人形的茶梨师兄率先反应过来,对茶白挤出一抹笑后,乘机一把掐住蛇形师兄茶蒲的头部,大力地来回摇,将他摇的再无力说话才大喊一句,
“是茶蒲师兄干的,他吓到了刚我好不容易弄醒的小蛇,我看不过说了他两句,他就摆架子来教训我了,没道理的教训我当然是可以不听的,所以……”
“所以你们跟我去见师父”,茶白没有管蛇形茶蒲暴突双眼,吐着信子嘶嘶反驳,只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后看也不看两人,径直转身,并冷静地弹了弹息夜的下颚,待他松嘴,提溜着换到肩膀,御剑往师父清修的山峰飞去。
留在原地的两位师兄你看我我看你地好一会,才垂头丧气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随后茶蒲恶狠狠地对茶梨露了露蛇牙,咆哮嘶嘶欲要去咬茶梨泄愤。
茶梨随手捡起一块木头碎片塞入茶蒲嘴内,碎碎念,“那条娇贵的小蛇不是醒来了么,总感觉哪里不对,是不是茶白那家伙在耍我们啊?不管了,大师兄我先走一步了啊。”说着将灾难现场扫视半响,忽地眼睛一亮,刨出摔成三瓣的黑炭,飞快地闪人。
茶蒲还有三个时辰才能恢复人形,愤恨地盯视着茶梨歪歪斜斜地跑路背影,金色的瞳仁内如有火焰在燃烧,将肚子鼓了又鼓,重新冲入竹物内再次肆意破坏,直到屋子也倒塌了才哼唧哼唧地爬了出来……
茶白站立在师父面前,静默了许久,才缓缓说了句,“徒儿已无屋子可住。”
老头一看随后赶来的茶梨,捧着烧成黑炭的不明物体,满脸笑容地往小灰蛇那里凑,却被小蛇一直扭头嫌弃,心里明白了几分。
当年只因偶遇茶白时,见他小小年纪历经苦难,一双眸子依旧秉直,就算有人怜悯地给他一个铜板,他也能默默地用编好的小草动物作为交换,这也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战乱中,烧杀抢掠的有不少,斯文地伸手要钱的人也有,事后感恩的有,但少的可怜。像茶白这样小小年纪就如此知人事,还一身傲气的却是没见到过。再加上他做的那些小动物活灵活现,若没有细致的观察力与日复一日的琢磨是做不出来的,且根骨奇佳,是个修仙的好璞玉,这才喜滋滋地将无名无姓的他带上山来。
头几年茶白的修为蹿的飞快,引起门内子弟不少的嫉妒,磕磕绊绊难免。而他为人沉默不爱说话,更容易被人欺负、无视。又过了好多年,当发现他的修为毫无寸进时,门内不少人认为他只会是个寿数比山下的长些而已,更不愿意搭理他。
而那些小辈们也不知怎么了,一致认为他做师弟不够格,自己亲收的茶蒲、茶梨更是如此。
直到将茶白召到跟前,探寻他修行哪出问题时,才知道他元魂最深处有一道气泽纯正的封印。意识到这封印不简单,劝他不要放弃,寻找仙缘,或许开头会比他人艰难许多,一旦找到契机将会是那个最有可能登仙的。
也将不少流传下来的上古传说都告诉了他,希望对他有所启发。
老头对着还在绕着茶白转悠的茶梨摆了摆手,“我晓得了,你和茶蒲去修好你师弟的屋子,要紫箭竹的,茶白有了小蛇,要建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