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很可笑,我甚至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会多说一句话,拖他的福,我要老了,自己也可以对自己说上半个小时不重话。倒不用拖累谁。"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谢蒙,才发现,他对我简直太热情了,"可谢蒙很好,他很善良。"
"他太沉默,隐藏至深,就像你,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你,不是说你们关系不好,而是他真的太沉默。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世界,每个世界又互不相干。"
正说着,谢蒙从外面走过来。这样的场景他不会喜欢。多尴尬的关系。
病房静止些许时候,谢蒙同黎欢交谈起有的没的与我不相干的话。而谢蒙的语言一如黎欢形容的匮乏。
实在太尴尬,受不了这异常气氛。
"你先回去,这里有我。"最尴尬的人开口说道。
"你从来都是这样。"黎欢不甘。最后,还是识相的拎包走人,换上一抹沁人微笑,"我先回安县,空了,我再来看你,家里现在一团乱。"
我回以微笑,心想,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是我引起,不知道会不会回头插上一刀。
谢蒙放下早饭,将黎欢送出去。
病房又回到死寂。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二十三分钟。
谢蒙足足让我等了二十三分钟。
"你跟她做什么去了?"这句话问得有点没话找话。
他不答,端起稀饭试探温度,"先吃饭。"
"谢蒙,你准备什么时候再跟她结婚。"说不上难受了,仅仅是一种溺水般的无力感。
"宋威,我们不要提她,对你对我都好。"
一勺饭喂到嘴边,我避开,"很久以前我只希望能够再次遇上你,遇上你以后,我开始希望你能接受我对你好,再后来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直到你结婚,或者结婚以后也可以。而现在,我好像又开始无止尽的希望,希望你,整个人都属于我一个人。我知道这不可能,只是谁没有过明知不可能的希望。"
他巧妙的回避,"吃饭好吗,都凉了。
"
谢蒙,可有我的心凉?但我很快明白,思考未来就是变相的自虐,有些问题真的不必去探究个彻底。糊涂一点反而更好受,我强迫自己无所谓。双唇堵上谢蒙的嘴,细细吮吸。在他生气以前,这是唯一化解的办法。他无力的坐到床边,回吻,啃噬,渐渐,他闭上眼,浓而长的睫毛变成一条黑线......
住了半个月的院,谢蒙的工作继续,不过除了上班,他的所有时间都在医院。
谢蒙偶尔做些汤,我实在不明白,好好的汤,一把盐一点鸡精就可以做出的美味,为什么一经他手就那么不伦不类。可还是令我很满足。
公司里私交还好的同事会来看望我,不过,顾姐更为频繁,我很喜欢顾姐,有一种世故又不失一份真诚。
但凡顾姐来看望我,我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装可怜,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顾姐姐,我快死了。"
"那挺好,先下去给顾姐我占个位置。"顾姐的目光透出闪闪的智慧。
"顾姐,你看小弟都这样了,你是不是给点果子吃。"
"你少来了,你又不是我干儿子,我给你的果子还少了吗?"
"不,不,这次不是我,是我朋友,公司里的,有个叫谢蒙的。你帮帮忙。"
"举手之劳可以,别的免谈,再说,我才多大点官,系统都不一样,管不到。"
"小忙,真的,就是他这人太单纯,什么部门的人好像都能冲他吼来吼去,上次看他一个单子递的迟一些,王克文冲他嚷了半小时,我能说什么,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虽然你管不到他那儿,但去打个招呼,他们总会卖你面子。"
"这样,也不是什么难事,回公司就去跑跑。"
我又放下了一桩大事,但愿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他一副委屈的模样。
顾姐调笑,"他到底跟你什么关系?"这是办公室妇女的通病,要命的八卦。
"ròu_tǐ关系,你要不要,送你。"这才是智慧的对答,往纯洁里说她不信,往龌龊里说她更不信。
顾姐往我脸上揩油,"顾姐要迟生个几年一定追你。"
"你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就你现在要愿意,我就是不穿鞋也跟你跑。"
顾姐笑开来,鱼尾纹乍现。这个还是当作没看到的好。
百无聊赖的住院生活,空下来就抱起一部p4看电影,谢蒙将我的东西全装进nike双肩包里,隔壁床铺搬来了一个大爷,年纪大了,儿女不在身边,只有老伴陪他,打一来就直盯着我的包看。使我内心发怵。
"小伙子,你的包哪里买的,能装很多东西吧?"
我点头。
"我这儿也有个包,我儿子给我买的,黄泥巴一样,不喜欢,要不我跟你换?"
我愕然。
"你看看,你看看,难看死了,平时我老伴买菜提去市场都装不了多少东西。"
我很不高兴的想,你不喜欢还跟我换,要是安踏贵人鸟什么的我可不要。
老人把包递给我,差点没把我吓死,硕大的,lv。
"这个是哪里买的?"我对名牌的认识很淡薄,虽然衣柜里也有那么几件,不过纯粹是为了撑场面。具有暴发户的标志,总之牌子标识不明显是不会买的。我其实一直幻想过一件这样的衣服,前面是硕大的"l",后面是硕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