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循着杨沐的目光,很善解人意地解释:“这株葡萄是去年新插的,以前那棵老化了,结的果子也酸了。太老爷知道少爷爱吃葡萄,所以叫砍了重新插的。”
杨沐点点头,颜宁的祖父和父亲都想念颜宁了吧,尽管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归家,但还是为他新种了这棵葡萄。
颜先生不在家,白天他要上馆学去授课,颜老先生很高兴地接待了他们。知道他们要上京,非要留他们住一晚。杨沐和三宝陪老人说话,老先生知道杨沐家遭变故的事,听闻杨母已经康复,不禁唏嘘感叹。几人说得最多的还是颜宁,说杨沐所不知道的小时候的颜宁,说老先生不太了解的求学时期的颜宁。末了老先生感叹说:“宁儿从小性子活泼随性,这一点随我,不知在京城待得可习惯。”
杨沐是知道老先生曾经做过知县的,大约是受不了官场的束缚,才辞官归隐的。他笑着安慰说:“颜宁其实很懂得与人的相处之道,他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真是做得不如意,就让他回来好了。”
三宝也点头称是。
老先生感叹说:“我只希望宁儿能够快乐,做不做官都无所谓。万贯功名与闲云野鹤,孰优孰劣,这也是说不清的。有人喜欢居庙堂之高,俯视众生,积极入世,甘为理想或权贵忙碌一生。也有人喜欢处江湖之远,身无挂碍,逍遥游荡于天地之间。其实不管是处于什么位置、做什么事,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有意义,且无愧于天地与自己,那就是正确的选择。”
杨沐和三宝也默然许久,受益良多。
傍晚先生回来,见到两人难免高兴,祖孙三代举杯畅饮,长话别后情景。两位长辈又细细叮嘱教诲,预祝他们能够一切顺利。颜先生想起来一件事:“杨沐,你今年已及弱冠了吧。”
“多谢先生记挂,正是。”
“可曾取好表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