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兰寻机逃出包围,和司香一左一右,拉了区小凉就跑。浅香、丁九断后。众胡匪杀发了性子,穷追不舍。
区小凉跑不多时,就呼吸粗重喘不上气了。他看着渐追近的胡匪,心里发急,觉着自己是个拖累,连叫他们先走,他找个地方躲藏。
四人不依,区小凉急了,说想一块儿死吗?他是个男人怕什么?
丁九只好将他藏在一个麦场草垛里,迎住胡匪且战且退引他们离开。
浅香趁机保护两个女孩子顺利逃出城。
区小凉藏在麦垛里,耳听众胡匪从旁呼哧直喘地跑过,叫骂不断。一个个脚步拖沓,显然也累坏了。
胡匪追了半天把人追丢了,只好怒气满腔地回去。
日已近午,又厮杀了半天,众匪徒都感腹中饥饿。路过麦场,见现成的柴火,纷纷坐倒休息,升火烤干粮。
有胡匪来搬区小凉藏身的麦垛,只抱了一捧,幸而没有发现他。
区小凉正感庆幸,忽然有什么东西猛地压到了他身上。
原来有个胡匪跑累了,见草垛搬得矮下去,就倒在上面休息。谁知一压之下,发觉草垛里竟躲着个人,不由大声喊叫着跳起。
众胡匪围拢过来,扒开草垛,把区小凉拎了出去。
他们见面前这人,个子不高,头发衣服虽凌乱不堪,一张脸却白嫩光滑,面上都有些怀疑。一个胡匪伸手摸他前胸,似要确认他的性别。
区小凉心里大骂他们男女不分,却不敢挣扎怕激怒众匪对他不利。
那胡匪摸了摸,向其他胡匪说了句什么。另一胡匪似是不信,过来就解他衣服。
区小凉大惊,护住衣裳不让他脱。怎奈身小力单,被那胡匪揪住领子,用力向外一扯。衣服应声而开,分成两半掉在地上,露出他□的上半身。
从匪见他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肌肤如剥了壳的熟鸡蛋,又白又嫩,比胡人女子的还要柔滑动人。
他们不由双眼发直,纷纷伸出大手来摸,一个个满眼欲火,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区小凉大急,提高声音喊救命。
怎奈四下空荡荡的,哪里有人?他打滚乱踢乱咬,不让那些人靠近,却被几个人按住四肢,动弹不得。
有胡匪就来撕他下衣,脱他靴子。区小凉羞愤欲咬舌自尽。有胡匪看到,把自已粗黑的手指放到他牙间,任他乱咬似也不觉痛,反而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外围的胡匪忽地一个个倒地不起。
内圈匪人奇怪地停下动作回望,却在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后便人头落地。
余下匪众发声喊提刀来砍,丁九与他们混战在一起。
仍在四处搜寻的余匪听到动静,纷纷寻声赶来,加入战团。更有一名红发胡匪看见半裸的区小凉,不由分说举刀就劈。
丁九眼角余光看见区小凉遇险,丢下围攻的对手,飞身来救,背后空门大开,立刻中了一刀。
他忍痛杀了那个红毛胡匪,拎起区小凉就跑。他轻功高妙,众匪一时追赶不上,在后面大声鼓噪。
眼见他受伤,现在又闻到沉重的血气,区小凉焦急万分:“快放我下来!先止住血再说,否则你失血过多,到哪儿去给你输血?而且……“
“闭嘴!“丁九恶狠狠地斥他,杀气腾腾。
区小凉噤了一下,乖乖闭嘴不敢再说。
丁九找到一匹无主的骆驼,抱着区小凉骑了狂奔,一口气跑回军营子土城下处。刚跑进院子,丁九就从骆驼背摔到沙地上,昏迷不醒。
早先赶回军营子的浅香他们刚刚报知千夫长胡匪劫城一事,正想随队去救区小凉,就见两人一骑浑身是血地回来了。一个昏迷,另一个几乎被剥个精光,不由都慌了手脚,连忙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
区小凉连叫他们快看丁九后背的刀伤,三人这才知道丁九伤处。
他们忙将他小心移到屋内床上,割开背部衣服检查伤势。只见一道刀伤穿背而过,由肩至腰,血肉模糊,几将他砍成两段。
几人被伤情吓了一跳,急忙给他清洗止血。
大夫也赶来了,看过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开了方子。说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但伤势过重,如果发热就难办了。
区小凉忙问如发热该怎么办。大夫摇头,说他开的药中已有防发热的成分,如果这样也不行,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区小凉的心凉了半截。
大夫随后又给其他人也看了看,都没什么要紧。
司香随大夫去抓药。区小凉随便套上件衣服,让浅香他们去休息,他照顾丁九。
半夜丁九果然发起高热,浑身烫得火炭一般,神志不清。
区小凉坚持用早就准备的烧酒,给他腋下、脖颈、手腕、手心、脚心等处每隔一段时间就涂一遍,帮他降温。又用湿手巾敷额,还时不时地用布条沾水给他润唇。
昏黄的油灯映在土墙土炕上,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丁九烧得通红的侧脸,清晰真实。
平日沉默的扑克脸,此时却写满了痛苦和依恋,他喃喃地说着胡话,反反复复却只有一个字:“……姨……姨……姨……”
区小凉望着丁九憔悴的脸,奇怪丁九不停呼唤的究竟会是什么人。
他对丁九所知了了,却明白他不是一个轻易表露感情的人。能让他在这个时刻仍念念不忘的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吧?但区小凉不知道。
他现在深悔近日对丁九太过冷淡。不管丁九是什么身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