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这群魔教妖人!我这次非活着回来不可!”饶是韩云汐生就一副少见的好脾气,也在心里恨恨地学着闻睫骂了一句。
他将一口闷气压下去,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江画尘剑眉微轩:“委婉?男子汉,何必装腔作势?二哥,你让我如何委婉?或者我学学你,不管人家怎么欺负,都是逆来顺受?”言罢盯着他额头上未痊愈的伤多看了两眼。
韩云汐只好转换话题:“你跟檀天君这般推心置腹,你一直跟着他吗?你如今多大了?”
江画尘道:“是,我从十岁就跟着檀天君。如今我十九,腊月生。”
韩云汐道:“也是,我不过比你大两个月,还得劳驾你叫我一声二哥,你心里不服气也是有的。可是这次我若不死呢?我完成任务回来了呢?你怎么办?”
江画尘道:“那我以后就对二哥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韩云汐道:“那就一言为定。”他侧头想了想,想起钱塘的交代,忽然也恶毒一回:“若是能回来,第一件事儿,你把闻睫给娶了吧。第一次见面就打成这样,以后你们关住门内讧去,让我跟钱尊使落个耳根清净。”
江画尘手中的饭碗咣当落地,砸得粉碎,韩云汐唇角噙着一丝微笑看他:“怎么?想食言?”
江画尘俊脸惨白:“这……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韩云汐凝神看着他:“你若是答应下来,这次我便让你知晓,如何利用手中之刀,将那高不可及的段盟主顺利杀掉。”
他一本正经,不像说笑。江画尘看他片刻,又沉吟片刻,终于毅然应承:“好吧,若能拿住东西平安归来,我就去赤霞居求婚。不过此去一路艰险,谁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也未必就非得娶她。”
韩云汐拊掌微笑:“很好,我且等着围观你求婚。”
沧海盟有三位盟主,却常年不在一处。谢战居于东海灵山岛沧海盟总坛,万春风居于与灵山岛相邻的风华岛。而段月寒却带着子弟儿郎,居于泰安郡。段月寒用剑,江湖上绰号“寒走清秋”,剑法清峭孤绝,打败过黑白两道无数英雄豪杰,如今手下子弟儿郎三百左右。
四人到得泰安郡,韩云汐分派任务,令江画尘乔装改扮,去探查清楚段盟主及手下子弟儿郎之前半个月的行踪,和之后半个月的打算。江画尘果然是檀乔手下第一高徒,不过用了两天功夫,就打探的清楚,写了一份儿清单给韩云汐拿了过来。
韩云汐仔细看过,对着这张纸思忖良久,终于看到一点曙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韩云汐和江画尘在距离泰安不远处一个乱坟岗子上,撵走了嗷嗷乱叫的十几只野狗,将八九具已经下葬的尸体挖出来,拖到一起。韩云汐摸出了钱塘赠送的匕首,借着手柄上镶嵌的夜明珠,将一具尸体翻来覆去地看。
那尸体想来已经下葬了几天,如今正值初夏,臭气熏天。韩云汐是有备而来,将一副特制的面具蒙住了口鼻面容,只露出眼睛来,手上戴着特制的油布手套。而江画尘和北斗木奎三人,却被熏得一阵阵作呕。
他看的仔细,看了伤口还不过瘾,又用匕首将那人给解剖了,仔细观察其内脏,北斗跟木奎不敢说什么,江画尘却终于忍无可忍:“二哥,这恶心死了,小弟受不了,你究竟在看什么?”
韩云汐道:“看死人。”
江画尘道:“小弟是跟着你来杀段月寒的,不是来看死人的。”
韩云汐抬头瞥他一眼:“不看死人,哪里杀得到活人?”见他一脸纠结之色,便道:“你过来些。”
江画尘只好忍着恶心凑近,韩云汐又摸出一副面罩给了他:“戴上。前几天我让你去查段月寒的踪迹,你做得不错。段月寒地位太高,我们就是公然挑衅,也找不到跟他交手的机会,无法试探深浅,也就无法一击而中。”
江画尘嗤笑:“原来二哥还梦想着一击而中?”
韩云汐道:“不是梦想。功夫相差太远,除了出其不意一击而中,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江尊使有把握用你的天问枪打败段月寒的清秋剑?那我就在一边等着捡人头即可。”
江画尘不语,他自然也没有把握,韩云汐看他一眼,接着道:“所以我来看死人。这些天,清秋剑法我们已经明里暗里看了不少,却只见到他弟子们出手,未曾见过段月寒出手,想必他用来,会有大大不同。”
他把手下尸体的心脏掏了出来,举到江画尘脸前,江画尘虽然带了面罩,依旧趔趄一□子,几欲作呕。韩云汐微笑:“这九具尸体,是前两天段月寒亲自下手杀掉的,而且不虞为人所知,悄悄埋在了这里。你看这尸体上的伤口,自下而上,从右肋插入,并没有多深,不过一剑,这人却死了,那是为何?再看看这人的五脏六腑,均都被震裂,便知他这一剑上蕴含的内力。”
他凝神又看了片刻,缓缓地道:“我猜他这一剑,不过用了三成功力。”
江画尘道:“为什么?”
韩云汐道:“你探得的消息里,有这九个人的身份。自己一边儿想去。”
江画尘果然蹲到一边儿想去,韩云汐接着把那些尸体翻来覆去地看,片刻后忽听江画尘道:“我想通了。这群人是塞外太阴九子,是缀着那位平阳大侠龚怀风来的。他们跟那位龚怀风是宿敌,两边儿在塞外互相掐了十几年,却谁也奈何不得谁。这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