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老宅,温故抢先下车,一手托着仲世煌的胳膊肘,一手将人扶出来。
仲世煌好似站不稳,向旁边踉跄两步,又倒在他的身上。
温故无奈地拖着他往里走。
开车的保镖想上来帮忙,被仲世煌一拐子推远了。
两人到客堂,管家捧着醒酒茶等着。
温故喂仲世煌喝过茶,正要往楼上走,就听管家说:“小少爷等等,老爷在房间里等着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仲世煌脸色微暗,不甘心地捏了捏温故的腰,懒洋洋地站直身体,整了整两人搂来搂去时弄皱得衣服,冲温故笑了笑,转身走着笔直的直线进去了。
温故:“……”
房间里,仲敦善斜靠着抱枕研究棋谱,见仲世煌进来,微微抬了抬眼皮,手指朝榻边的小脚凳指了指。
仲世煌松开领带坐下来。
“喝多了?”仲敦善漫不经心地问。
仲世煌记得以前父亲喝酒回来,也会被这么问,一家人幸福和谐的画面从脑海中掠过,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低声道:“就半瓶白的几杯红的。”
仲敦善道:“混酒喝最容易醉。”
“没办法。远胜的区总和昌图的彭董各开一席,喝的不一样。”
“以后让伏虎跟着你,他能挡酒能开车。”
仲世煌道:“他经验丰富,跟着爷爷更好。”
仲敦善道:“你不是不舍得赵树青吧?”
一个雷打下来,仲世煌内心剧烈震荡,脑里只有一个念头:爷爷知道了!
小狐狸伪装得再好,也逃不过老狐狸的法眼。仲敦善血气逆流而上,到喉咙处,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滔天的怒火早在当年发现刘汉思有意无意勾搭自己孙子往歪路走时,就冲着刘汉思的母亲发过了,刘汉思还太小,他扯不下脸皮去计较,可从此之后,再没给过他好脸色,后来他们举家仓促出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这次刘汉思回来,他就明里暗里地提防,没想到防了这边漏了那头,还是防不胜防。小时候不经意埋下的祸根,到今日,终成大患。
“爷爷。”仲世煌不愿意骗他,也不愿意离开温故,干笑着打哈哈:“出车祸的时候,我们生死患难,早就是两个人一条命。他不在我身边,我不就是去了半条命嘛。再说,他不会开车,当保镖经验也不如周伏虎丰富,跟在爷爷身边我不放心。”
仲敦善道:“要是我说,他跟在你身边,我也不放心呢?”
这话已经顶在纸上了,再往前捅一捅,就破了。
仲世煌脸色变了变,不敢激怒自己最亲的人,委屈地摊手道:“爷爷这么喜欢,我能怎么办?和谁抢也不能和爷爷抢啊。”
仲敦善脸上这才有些许笑意:“一身酒气,快上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