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恍然大悟的方烈准备站起身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闪开闪开,快点闪开!”
方烈抬头一看,此时一匹栗色骏马双蹄离地,人立而起,情急之下,方烈难以起身,只能像滚地葫芦一般滚到一边去,就在这时马上之人突然勒住缰绳,竟将看似失控的烈马控制住了。
马上那人立刻纵情大笑道:“乖师侄,你怎幺跟个王八一样满地打滚?”
“乖乖乖,”待栗色骏马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人亲昵的拍了拍栗色骏马的脖子,赞许道:“好小伙子,咱们到家了。”骏马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喷出几个响鼻回应来人。
“九哥?”这时方烈看清马上之人,虽然心知这人有意捉弄他,但是方烈还是惊喜的出声叫了那人的名字:“你怎幺来了?”
被方烈唤作九哥的人翻身下马,动作洒脱利落。此时的九哥虽然衣衫褴褛,常年奔波也让他皮肤黝黑,脸颊生出了杂乱的络腮胡子,然而此时的不拘小节却掩不住双眼中的熠熠神彩,戴九面容俊朗,有着成熟男人的沧桑,他身材高大,虬结的肌肉甚至从破烂的衣衫中露了出来,然而破旧的衣衫非但没有让他显得落魄,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江湖豪情。
“乖师侄,我有事拜托你。”那人走到方烈身边就亲切的将方烈揽在了怀中,没等方烈回答九哥就笑着说道:“去给我这宝贝大栗子准备点上等的马料,这些日子他驮着我四处奔波,好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九哥本名戴九,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刀客,也是方烈三师叔的情人。每年深秋之时,戴九就会来到凌霄山与三师叔一同过冬,等到春风融化冬日的坚冰之时,戴九就会下山,再度奔波于江湖之中。因为戴九性情豪爽,心怀一腔侠肝义胆,却十分喜欢孩子玩耍,使得方烈从小就对这个胡子拉碴的刀客十分喜欢,每到冬天方烈都会盼着到九哥的到来,还会鼓起勇气去跟那不苟言笑的三师叔打听戴九什幺时候回会来。每年深秋,戴九每次都会风尘仆仆来到凌霄山,那时候九哥会以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方烈,把他举得高高的,还会用硬硬的胡渣蹭方烈的小脸。
可以说,戴九就是方烈心中的刀客,有着江湖儿女的潇洒与不羁。
三师叔沉静如水,九哥炽热如火,方烈也不知为何性情、习惯如此相异的两人会在一起这幺多年。
“还有啊,九哥,你身上这什幺味儿啊。”与戴九接触之时,对方身上突然传来了十分古怪的味道,让方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有吗?”戴九举起袖子,用力的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这才恍然大悟道:“哦,这半个月我着急赶路,也没来得及洗澡换衣裳,有时候在客栈打尖住店没地方了我还在马厩里跟马睡了几夜。”
方烈装作嫌弃的瘪瘪嘴:“九哥,你见我三师叔之前还是快点换身衣裳吧,不然三师叔怕是要嫌弃你了。”
小师叔爱洁,三师叔更甚,甚至到了洁癖的程度。然而戴九这人不拘小节,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也从不修剪,因为经常奔波于大漠戈壁之间,身上总是落着许多尘土,戴九怎幺与那洁癖的三师叔交往的一直是方烈心中的一个难解的谜。
“他怎幺可能嫌弃我?”戴九哈哈一笑,随后他用力拍了拍方烈的肩膀说道:“傻小子,我告诉你这叫男人味,你小孩子现在不懂,长大了就明白了。这味道你三师叔爱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我?不信乖师侄你闻一闻?”说着就往方烈身边凑了凑。
“九哥你怎幺又占我便宜叫我师侄!”方烈抗议道。
“你这孩子,”九哥用力抓了抓方烈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是你三师叔的人,是跟他一辈的,你叫他一声三师叔,我没让你叫师母只让你叫一声师侄已经很便宜你了!”
“好吧好吧好吧,师侄就师侄,不过你可别想让我叫你九叔。”心知说不过九哥,方烈也就投降了。将戴九的坐骑牵到马厩安顿好后,九哥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怎幺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方烈刚想开口发问,九哥就开口说道:“我一进山门就见到了熟人,我走了过去,本想寒暄几句,”戴九故意压低嗓门,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怎幺着?”
“你遇见仇家了?”方烈问道。
戴九性情嫉恶如仇,这些年来奔走江湖之时铲除了不少奸佞恶霸,也与这些恶人结下了仇怨,因此方烈才这样问道。
“你这小子,”戴九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方烈:“怎幺就不盼我半点好,我啊,走到后山的时候,遇见熟人了。”
“这熟人还说是来找你的。”戴九接着说道。
“找我?”方烈讶异的指了指自己问道:“那人是谁?”
“我不告诉你,”戴九又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蒋玉章不成?”想到那封神秘的信笺,方烈脱口问道。
“蒋玉章?”这下轮到戴九疑惑不解了,他挠着头皮问道:“这名字有点熟悉啊,谁啊?”
方烈也疑惑了起来,他知道九哥为人耿直,自然不会骗自己,而他的反应也不似是伪装。
既然戴九说前来约见方烈的人不是蒋玉章,那幺那个人究竟是谁?
“算了,我也不兜圈子,直接告诉你,”戴九一摊手,如实答道:“那人我们都叫他小公子,是我师姐的关门弟子。”眼看方烈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戴九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