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我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想这些。甚至把十年后的生活都规划了出来。结果……”
“结果怎么了?”柯晓曦听得入神,方铁军忽然停住了。
“结果……”方铁军垂下眼帘,“上海站前,电话里秦远告诉我:他一年多前就已经结婚了,一直没告诉我是因为不知该怎么开口。而且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当初他家里追着他回上海,其中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相亲。哼哼,一年多的时间,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每天畅想着两个人以后的幸福生活,甚至梦里都梦见我们再见面时的情景……哼,我记得那天很冷,上海一直下着蒙蒙细雨,我不知道自己就那么在火车站前站了多久,反正最后等我进到售票厅时身上全都湿透了。不想再回到我们一起呆过四年的城市,心灰意冷我回了老家。”
“你走之前,他都没说去看你一眼?”柯晓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铁军苦笑,“他说他怕见了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我走,他说他不能那么做,不能对不起父母,不能对不起妻子,他们没有错。”
“那你就有错吗?!”柯晓曦有些生气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这个事根本没有谁对谁错。我也相信他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现实如果不够残酷就不是现实了。我不想怪谁,也没有那个精力,事实就摆在那,你接不接受它都不会改变了。怎么样?够不够琼瑶,够不够狗血?你满足了吗?”
柯晓曦还是不死心,“那后来呢?”
“哪儿还有后来,你怎么那么多‘后来’?”
“你们没再联系过,没再见过面?”
“没有。你生病那天是七年来我们第一次通电话,第一次见面。”
“可我听说他离婚了呀。”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又不是为我离的。就算是为我离的,我也没有义务再去接受他。”
“那你呢?”
“我什么?”
“有没有再找过别人?”
“当然,还不少呢。但没有长久的,也没再付出过什么感情。完了就完了,有的就只一晚。”
“唉──”柯晓曦长长叹息一声,喝光了杯里的酒,“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想提及的往事,听之前总是好奇,听完了又总觉得沉重。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方铁军拿起酒瓶想再倒,发现酒瓶已经空了,他除了吃东西就一直在说话,大部分酒都被柯晓曦喝了。他伸手在柯晓曦眼前晃晃,“你没事吧?喝多了吧?”
柯晓曦抓过开瓶器又拎起一瓶,“还早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看你说这话就是多了。”
“胡说,不信看我开酒,保证瓶塞不会碎的。”
“那这瓶开了你少喝点儿吧。”
“切!馋酒直说么,没人跟你抢。”
酒打开了,瓶塞还真是整个拔出去的。
柯晓曦得意洋洋地倒酒,“怎么样?我说什么了?”
方铁军看他一眼,“行,八婆曦海量。那我说了这么多我的事,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适当说说自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