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雍郡王司徒禛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嘴角,这贾赦说是要送自己一番大礼,看来,这礼确实不轻。
“所以,王爷一下朝就到臣这里来了?”贾赦半靠在床上,看着突然来拜访的司徒禛,很是不解:“现在臣就在风口浪尖上,王爷也敢来,就不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司徒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贾赦倒是真的脸色苍白,也就不计较贾赦语气里的质疑:“本王在父皇的眼中,一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子,如今来看你,自然要大大方方,这样父皇反而不会忌惮。”
“也是,”贾赦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些今天上折子的,皇上必然会查身后到底是那些人主使的,像王爷这样大摇大摆进来的,皇上反而放心,这么看来,王爷对皇上的心思确实把握的几分。”
司徒禛听了这话,反倒似笑非笑地看着贾赦:“比起本王,我看贾卿更能洞察帝心。”语气里,却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戒备。
贾赦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轻笑一声:“不是臣洞察了皇上的心思,而是每一个皇帝,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都是这么一个心思。”
“噢?”司徒禛挑眉:“愿闻其详。”
“一个皇帝,在他还是壮年的时候,他自然可以全力的培养自己看好的继承人,没有一丝的戒备,但是,当这个皇帝开始慢慢变老,他看着越来越比自己有活力的继承人,心里是否还能保持如一呢?”贾赦看着司徒禛,笑道:“古来皆如此,我只是希望,我跟的主子,以后不要这样。”
司徒禛立马变了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贾赦,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臣只是说,希望自己的主子以后能多给自己一点信任,虽然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臣不怕为国死、为主子死,就怕到时候被冤死。”贾赦分毫不退,直直地看着司徒禛。
司徒禛定定地看了贾赦许久,终是叹口气坐了回去:“贾赦,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臣谢王爷夸奖。”
“但是本王也要提醒你,小心隔墙有耳。”
贾赦笑笑,一派从容:“王爷,要是臣在自己的地方都不能保证这一点,那臣就真的太没用了。”
司徒禛也被贾赦这句话给逗笑了:“你倒是用人不疑啊。”
两人对视一笑,又开口说了点别的话题,就听到外边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一个下人急匆匆地冲进来,跪在地上禀报:“老爷,大太太清点府中财产的时候出了茬子,正被老太君派人压在荣庆堂呢,老太君派人让老爷去一趟。”
司徒禛挑眉看着贾赦,贾赦的表情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既然家门不幸,那这次,要不要本王帮你一把,”说着,司徒禛看了贾赦一眼:“你这浑身的伤,可见得了风。”
贾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笑了:“就请王爷在旁边给臣助助威,也让臣狐假虎威一把。”
第三十七章
贾赦身子受了伤, 所以即使是老太太有请, 他也让给换好衣服,抬来软轿,这才让下人们抬去了荣庆堂。
如今贾赦的院子被邢夫人整治地犹如铁桶一般,这荣庆堂派来通知的婆子也只能站在花园子的那个漆黑大门外等着,等看到抬出来两顶软轿以后, 她的心里疑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路。现在府里大老爷和老太君争执不断,他们可不想成了炮灰。
显然,贾赦这几个月的手段, 让这些原先惯会偷懒耍滑的奴才都心有余悸了。
等这软轿抬进了荣庆堂的院子, 就有下人抬着个躺椅, 把贾赦安放上去, 然后再把人抬进屋内。
司徒禛看到贾赦这个动作, 倒是挑眉没说什么,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邢夫人正被史太君派人压着,跪在屋中。
贾赦一被抬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眼色冷了一下,随即让人把自己放下, 拱手向史太君问安:“母亲。”
“赦儿, 你来了,”史太君也是心里气急, 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邢夫人, 眼神都没往贾赦那边瞟一下:“既然你来了, 我今天就把这话说清楚了,我答应你大房清点府里财产,可不是让你大房的人来查抄我们的私房的,这邢氏也胆子太大了,竟敢带人就把老二家的锁给砸了,怎么着,这是要造反不成。”
王夫人随即配合地拿帕子捂着脸,低泣了起来。
倒是王熙凤,看到了来人中不只有贾赦,还有司徒禛,可是王熙凤一个后宅女人,又没有进过皇宫,怎么可能认得出司徒禛的身份,只是心里留了个心眼,觉得来人的气势迫人,不是能随便招惹的,也就乖乖地不说话了。
贾赦听了史太君的话,轻笑了一声:“母亲,我听邢氏说,这清点家产的事情,是你同意了的,现在又为何要反悔呢?”
“这不是反悔的问题,而是她邢氏太过目中无人,带人砸锁,这要让二房的脸还往哪里放啊。”
“那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荣国府的大奶奶压在地上,又是把大房的脸往哪里放啊。”贾赦柔声道。
这声音虽柔,可是这话可不好听,史太君听了就是心头火气,抬眼就瞪向贾赦:“你大房还要什么面子……”这话说一半,史太君就听住了,这个时候的,她才发现,原来屋里不只有自家人,还有外人,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司徒禛一番:“这位是?”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