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听,反而笑了起来,笑声让几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就连还在哭的王熙凤也忘了哭看了过来,不知道贾赦此时在笑些什么。
“这就奇怪了,我荣国府再怎么说也是个国公府,虽然现在没落了,我也只剩下一品将军的爵位,但是从老国公到现在也不过三代而已,账面上尽然可以为了区区五万两就亏空,儿子怎么记得,在张氏掌权的时候,账面上可没有这么少的银子啊。”说完,贾赦把目光看向了王熙凤。
王熙凤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一挑眉,也不看贾赦,反而一脸真诚地看向史太君:“老祖宗,咱们府里,从老国公过世以后,一直都是只出不进,府里人口多消耗太大,长此以往下去,才会这般景象,再说,当年媳妇从大嫂那里接过账本的时候,也和现在差不了多少,这些年要不是媳妇勤勤恳恳,咱们府的状况可能更糟啊。”
史太君拍拍王夫人的手,安慰道:“真是难为你了。”
“确实难为,”贾赦插嘴道:“我平时看着凤丫头在这府里管这管那的,还以为这帐也在凤丫头这里管着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凤丫头倒是看向弟妹了,这就不对了,再怎么说凤丫头也是我长房长媳,就算邢氏出身不好,管不了硕大的荣国府,那也应该是凤丫头官才是,怎么这帐还在弟妹手里,难道说,这么多年,弟妹就一直对帐没有撒过手。”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再说王夫人太贪权一样。
王夫人搅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干笑道:“我也是怕凤丫头年纪小,帮衬一下,现在在府里很多事就是凤丫头做主了。”
“那就好,不然我还因为,这王家出来的女儿家,连理家都理不好呢。”
王夫人也想上去糊贾赦一脸了。
贾赦又看向王熙凤:“既然都说是你做主了,当公公的来要钱,要的还是自己的钱,你又在这里告的什么状、作的什么妖。”
王熙凤的身子歪了一下,脸色白了起来:“是,是儿媳妇的错。”
“你吼凤丫头干什么?要是她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要这么多钱,你不要给我绕圈子,现在我就问你,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史太君怒视贾赦,语气不善。
“要钱,做生意啊。”
“做什么生意?”
“母亲,男人在外边做生意方面的事情,母亲还是不要问了,好好享福,等着儿子给你买好东西就好了。”贾赦笑容以对,史太君心里更气。
“不行,我不准,”史太君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好端端的,我不准你拿那么多银子去做什么生意,赶快把银子还来,听见没有,那是荣国府的东西,荣国府有这么多人,可不是你贾赦一个人的。”
这一下,贾赦的笑容顿了顿,然后,裂了裂嘴,站了起来:“既然母亲说不准,那儿子就不拿,即使这钱是儿子自己的,儿子也给还回去,毕竟,儿子的心里有母亲,儿子吃点亏没什么,不过,儿子吃亏了,可不能让儿子的儿子也跟着吃亏,既然说钱是属于谁的就由谁说了算,母亲也不要再为难其他人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
贾赦笑笑:“儿子记得,当年张氏去世的时候,留了一大笔嫁妆,说是要留给琏儿的,母亲代为保管这么多年,是不是,该还给琏儿了呢?”
史太君‘扑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闹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是不是说,要是自己不把张氏的嫁妆还给贾琏,那他贾赦就有道理拿走那五万两,要是让贾赦把五万两还回来,那自己也没有立场拿着那张氏的嫁妆了。
贾赦盯着史太君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不变:“琏儿已经成亲多年,这生母留下的东西,也该给他才是了。”
史太君咬咬唇,没说话。
王夫人低着头站在一旁,那张氏嫁妆里有好些东西,都还在她那里呢,现在可不是开口的时候。
只有王熙凤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史太君,没想到自己那个死去的婆婆还留了这么多东西,那些东西给自己,那该多好啊。
邢夫人冷笑一声:“老祖宗,我家爷要还了那五万两,这琏儿母亲的东西,也该给了琏儿才是啊。”
“你给我闭嘴。”史太君没好气地瞪了邢夫人一眼。
这时候,门帘被掀开,贾琏表情复杂地走了进来。
史太君一看,立马看向贾赦,一双眼睛闪着厉光。
贾赦笑笑:“是我派人让琏儿过来的,毕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也应该接手,不是吗?”
果然在这里等着我呢?史太君心里恨恨。
随即阿福也走了进来,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双手递给贾赦。
贾赦接过,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母亲,这钱既然你说是荣国府的,那儿子还了,至于张氏的嫁妆,你可不能说是荣国府的了吧。”
史太君的身子抖啊抖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贾琏瞟了贾赦一眼,又低下头,他是实在不能理解自己这个父亲,前几日分明不把自己当作儿子,利用自己、作践自己,他媳妇可是给他分析过了,父亲之所以把那尤二姐给弄进来,是为了要挟贾珍,让贾琮上族谱,根本和他没一点关系。那么现在,父亲又在为了所谓的生母留给自己的东西,和史太君叫板,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啊?
贾琏想不通,是真的想不通。
史太君看着现在的气氛有些凝滞,眼珠子转了转,手捂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