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显然知道他们会找学校,痛快地说:“前面那栋楼的四楼最尽头是我们园长的办公室,去那里吧。”她看了眼乖巧的望望,善意地提醒周期,“说实话吧,周望这次打伤的罗金成家长不依不饶,恰好他爸和高层有关系。哎,你们……”
她欲言又止:“你们赶紧去吧,态度好点。”
周期谢过年轻的女老师,拉过望望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望望轻轻地拽了拽周期的手,周期停下来,转身问:“怎么了?”
望望难得胆怯,嗫嚅地说:“爸爸,是不是学校不要我了?”
周期蹲下身平视他:“望望不要瞎猜,我们先去看看学校为什么劝退。”
望望湿漉漉的小眼神看过来:“是不是因为我打了罗金成?”
“爸爸没有怪你打了他,这确实是他的问题,望望只是反应过激了而已。”周期揉揉望望的脸,“别多想,就算学校劝退,怀城又不是只有这个幼儿园。再说我们望望这么乖,谁不喜欢你?”
望望被周期赞美得耳尖微红,重新牵住爸爸的手,脸蛋红扑扑的:“那好吧,就听爸爸的,我们先去看看。”
周期直起身,带着望望绕过小花圃,上了四楼。最尽头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粗犷的男声从里面传来。他们两走近了些,闻见了些许的烟味。
望望嫌弃这种呛鼻的问道,眉头揪作一团。
周期向前一大步,跨入味道晕人的办公室,只见一个肥胖的背影靠在沙发椅上抽烟,烟雾缭绕,几层皱子堆着的脖颈之间悬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项链,真真是一副香港电影里古惑仔的打扮。
还有一个细瘦的如竹竿的西装男坐在他侧面,两人都看不见正脸。
周期直觉这狗链男和罗金成他爸有着莫名的相似,他敲了敲敞开的大门,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竹竿男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你找谁?”
竹竿男不仅瘦,头发也秃成了地中海,面相倒是长得挺和蔼。
“请问园长在么?”周期客客气气地说。
“我就是园长,你是小朋友的家长么?有什么事?”他的语气还算好,就是一个正常面对学生家长的老师。
狗链男本来背对着周期,这下子把转椅转了个身,露出他的真面目。周期果然没猜错,就是罗金成的爸,两人的肥胖程度都是如出一辙的相似,让人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强大。
周期匆匆看他一眼,转而去询问园长:“老师,我们家小孩班主任说他被劝退了,我做家长的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园长听完脸色一变:“你是不是周望的家长?”
他得到周期的点头之后,有条有理地分析:“周望在学校不和同学好好相处,煽动同学孤立罗金成,还打架滋事蓄意打伤同学。罗金成的父母朝我们学校反应了这些事,我们查明原因之后,确实存在这种现象。”说得有头有尾的,好像是真事一样。
园长接着扯:“我们校方为了给全体小朋友一个良好的学习成长氛围,思来想去还是要开除周望这个害群之马。”
周期面含微笑,听着这园长说完,他要收回对这人外貌的评价,和蔼只是表象,骨子里大概和狗链男那条金黄的项链一样。
还害群之马,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他讲话了,周期笑眯眯地问:“说完了么?”
竹竿男正说得兴起,还能再给望望列出几百条子虚乌有的罪状,猛然被周期打断,有些不快:“你们这种年轻的家长,就是沉不住气,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的,教育出那副德行。”
项链男深深抽了一口烟,烟圈吐出来,附和园长:“大人小孩都是一副没素质的穷酸样儿,能教育出什么人!”
周期不欲多留,弯腰抱起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望望就走,留下一句:“我们不稀罕在这儿上学,有这种素质的园长和同学,我还怕我们家小孩儿长歪!”
周期一口气走出这辣鸡的幼儿园,把望望放在电瓶车后座上,大手一挥:“望望,我们回家,不上这破烂玩意儿了!”
望望扯扯他的袖口:“爸爸,我们……”
“望望,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上学?”周期有些不可思议,望望怎么可能还想上学,他还不了解自己肚子里下来的这块肉,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望望果断地摇头:“不是的!”他飞快地说出原因,“之前和奶奶一起交学费,交了好多红钞票,我才上了一个月呢,要拿回来的!”
乖乖隆里个咚,小财迷,太精明了!周期佩服起自己四岁的儿子,不吝夸奖:“望望厉害,爸爸还没想起这个呢。咱们一起去要回来,说什么也不能便宜学校。”
两人重新返回了园长办公室,罗金成的爸爸还没走,绿豆眼里流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园长不耐烦地说:“你们回来干什么,说了开除就开除!”
周期一本正经:“我们回来算账啊。”
他们两人一脸懵逼,齐齐问:“你想干嘛?”
周期满脸微笑:“当然是算账,周望开学交了学费、伙食费、牛奶费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们得要回来。”
他们两还以为周期要回来干架,周期正值壮年,他们肯定占不了便宜,正胆战心惊地准备火速打电话叫保安呢。幸好他只是回来要钱,园长飞快地写了一张条子,让他去财务那里领现金。
周期和望望如愿以偿地换了现金,满足地揣着一打纸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