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爷,你听到啦。他说他什么也没做。你们,谁看到了他对这位客人做了什么?”郑天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原本兴致冲冲准备看好戏的人在他这倍感压力的扫视下通通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没有半个人敢吱声。郑天很满意现场观众的配合,收回目光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对着古少风。
“我看见了。”慵懒的声音从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慵懒声音的主人站起来朝人群这边走来。围观的人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我看见了哦,你的手下狠狠的拽着这位客人的头发将他拖回来,应该很疼吧。”年轻的男人径直走到郑天面前,还做了一个拉拽的动作。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留下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就朝门外走去。
“天哥,这下你决定要怎么做呢?”古少风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冰冷。
郑天没想到会这个男人会突然冒出来,倍感压力之下终于还是让一直躲在身后的小弟出来道个歉。
“诶,我觉得光让你小弟道歉似乎还不够诚意。不如,由你天哥亲自道个歉怎么样?”古少风步步逼近,让他没有半分退路。
“你——”郑天气极,这个古少风欺人太甚了。
“嗯?”
“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管教手下无方惊扰您了。回去我一定严加惩罚。对不起了。”拉着肇事的手下一起在欧阳明朗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躬到了个歉,郑天脸色铁青地狠狠瞪了一眼古少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整个过程欧阳明朗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这个当事人倒像是个旁观者一眼看着几个人在自己面前演戏。只不过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一个人的脸。
直到郑天离开后,古少风都没有再去看他一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个一直死盯着自己的人身上。他们之间不过几米之遥,可是中间却像是横亘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于是两个人都这样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的脸却去不到对方身边。
“小朗!”人群散去,片刻酒吧又恢复了喧杂。古少风的嘴巴开合着,欧阳明朗只能从昏暗的灯光里辨别着他的口型,似乎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对面的人似乎想要往前走靠近自己,可是他往前一步,欧阳明朗就往后退一步。用一种不可原谅的仇视眼光警告着对方不要再靠近,欧阳明朗转身就飞奔出了酒吧。
古少风,古少风,古少风
……
捂着念及这个名字带来疼痛的胸口,欧阳明朗像个败仗的士兵在昏暗的路灯下仓惶逃亡着。
原来,真的会有连时间也治愈不了的伤疤。
☆、少年与记忆(上)
“上车!”
以一敌三果然占不到什么便宜。就在欧阳明朗肚子和腿上接连挨了两脚之后,一辆自行车“叱——”一声停在斗殴现场,欧阳明朗甚至没看清楚骑车的陌生少年的脸,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人就跳上了他的后座。擦破了皮的指节用力的抓紧少年的肩膀,他甚至都记得自己手上的血染脏了少年的白衬衫。
少年没有一刻停留,身后的人叫嚣着追过来,可是少年的车子骑得飞快,很快就将后面的人甩开了。看着少年发丝上渐渐凝结出来的汗珠,欧阳明朗突然心情大斜斜地挂在后面,他晃荡着长长的腿一副悠哉的样子看着少年奋力骑车的背影。
“去哪”
“随便。”
少年不再问他,没有了后面的追兵,他稍稍放慢了些速度。拐过一条街车子遇到一段下坡,没有提醒坐在后面的人,他故意连刹车都没拧就直接冲了下去。欧阳明朗的脸因为重力的缘故重重地撞在他瘦削的背脊上,被磕得生疼。刚想开口骂他,一抬头就看见风扬起少年的头发露出好看的侧脸。少年脸上生动的表情吸引了他,少年在笑,迎着风逆着光,沉浸在急速冲刺的快感中,脸上流转的青春神采让他看傻了眼忘了自己原本是要责骂他的。
车子平稳地停在离自己家最近的公交车站,他甚至怀疑少年是不是认识自己。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下车!”
欧阳明朗从单车后座上跳下来。少年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他一眼直接蹬着车子就走了。
“喂,我叫欧阳明朗,下次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啊!”欧阳明朗还没见过比自己还拽的人,凭什么让上车就上车,让下车就下车。而且从头到尾少年居然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好歹他欧阳明朗这张脸搁哪里都算是很对得起人民群众,走街上回头率不说百分之百,那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第一次这么华丽丽地被人无视,他心里其实有点不爽。但他欧阳明朗向来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怎么说刚才也多亏了少年的及时出现,不然自己这张脸肯定要挂彩了。
“古少风!”逆光远去的身影背对着他扬起一只手,清亮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过来。
“古少风啊!”欧阳明朗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又回味了一遍,嘴角一弯,拉扯出丝丝疼痛。就如同日后的许多年,每次念及这个名字,潜藏在心里的伤口就会被扯动,蔓延出丝丝蔓蔓的疼来。
上到回家的那趟公车,他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坐下。被揍肿的嘴角还隐隐疼着,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心情很好。刚才跟自己打架的那三个人
其实并不认识,只是因为在路上无意撞到了对方就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