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指的是赑屃那桩事,关陆就笑。魏南敬鬼神,不信鬼神,他有自己的立场,但是别人看不透,只会觉得他不可捉摸。
等他们抽完烟回禅房,恰巧遇上送茶水的。关陆赶上去,对小沙弥说,给我就好。
小和尚把茶盘让给他,还记得说,“谢谢施主。”
既然端了茶,关陆索性连倒水也包了。陈耀看他和魏南之间过于安静,也许是为活跃气氛,抗议说哎,又不要你出钱,这也太省钱了。
关陆推自己的茶杯,澄清道我这也半杯。
陈耀来了劲,装着为难,问,“你看,这倒茶只倒一半,也有什么教育意义吧?”
关陆给呛乐了,心说刚才烟都是我给的,“我就是说得出教育意义,陈总又打算拿什么当彩头?”
陈耀无话可说。魏南抬头看了关陆一眼,说,“你想要什么,算我的。”
关陆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点狼狈。被魏南这么送东西,会让他错觉是感情施舍。说得更难堪些,这甚至不像一种错觉。
关陆扫了眼茶杯,五成满,不多不少的程度。他就说,茶跟酒一样,我倒一半给你,你喝也行,不喝也行。这叫留人余地、留己余地,对吧。
这话说得在理,陈耀干笑了一阵,莫名地坐不安稳,找个由头避出去了。
魏南问,“想要什么?”
关陆准备好了,回答,“我又缺什么?再问个问题。”
魏南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要拒绝求婚之类,没想到关陆问的是,“到宣台之后,你问过我两次关于小孩的问题。你说领养,我更加奇怪。这不是巧合,我想知道原因。”
室内光线差,魏南看见关陆短暂流露的困和累,过后无法确认。
魏南平铺直叙,“有位朋友领养了个孩子。”
关陆“哦”一声,脸上是介于“原来如此”和“我就知道”之间的表情。
他们像陷入某种怪异的对峙。关陆问一个问题,魏南给出了回答。然而这个问题里可供发掘的内容还有很多,只看魏南是否愿意解释透彻。
魏南静了一会儿,整理思绪。他说,“这位朋友提醒我,不该高估人的‘坚强’。再坚强的人都是需要保障的。我原本不相信,不过最近的事让我开始反思,是我让你失去安全感吗?”
魏南最后说,这让我认为,我应该做出一些表示。你或许不会接受,但是可以将之视为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