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地带气候顷刻之间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刚还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沙暴到来得异常迅猛,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沙暴给掀翻卷起。
朗易眼睁睁看着安离被旋风从敖空背上卷到半空中,随即敖空也扑了过去,两人一眨眼功夫变消失在风沙中。朗易想开口喊,一张口就灌进一嘴的沙子,根本没办法出声。四周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朗易顶着风向两人卷走的方向寻去,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每一步都身不由己,随时会被狂风卷走,耳中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踉踉跄跄地跑出将近两三百米,在一个沙丘找到一个人。那人面朝下趴着,身体已经被沙子覆盖了一半,不知是死是活,朗易急忙赶过去,把他从沙里拉了出来。
原来是商队里年龄最小的嘎尔,胆子较小,平时在商队做一些打杂的工作,幸好还活着,只是吓得说不出话,见朗易救他出来,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朗易没法,只好把他负在背上,心里着急,担心安离的安危,一刻也不能拖延,可没走出几步,背后的风便把两人掀翻,一起滚下沙坡。
敖空在安离被卷起的一刹那,便跃起牢牢抓住他,两人一起被旋风卷到空中,又摔回到沙丘上,敖空翻身把安离压在身下,严严实实地捂住,不让风沙刮着安离。
安离在敖空身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风声呼啸,犹如鬼泣,十分恐惧不安,紧紧抓住敖空的双臂,把头埋在敖空的胸口,直到耳边只剩下敖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才慢慢的安下心来。
仿佛半个世纪那么长,其实也只有十几分钟,沙暴才终于过去,敖空听见上面的风声逐渐变缓,才抱着安离想起身,发觉两人已经被沙暴埋进一米多深沙中,敖空费了一番功夫,才使两人重新回到地面。
抬头一看,所有的景观全部改变了,到处都是红沙一片,人影全无。安离出来后便被眼前情形惊呆住了,敖空拍拍安离的后背,安慰道:“别担心,大家或者跟我们一样,只是暂时被沙埋住了。”
敖空和安离边走边找,不久在附近陆续看到商队的人,占岱和犴獒也都安然无恙,只是不见朗易身影。
安离越找越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都有些发白,手也不知觉的开始颤抖,敖空握住安离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
突然前方的沙丘炸开,露出一个身影来,安离一看见朗易那一头标志性的红发,便挣脱敖空的手,飞奔过去,把正在拍身上沙子的朗易一把抱住,欣喜若狂。
“太好了,你没事……,吓死我了,太好了……”安离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高兴得抱住朗易颠三倒四的说着话。朗易反手紧紧抱住安离,笑着注视着他欣喜的模样不语。
敖空看着前方紧紧相拥的两人,又把目光看回被安离甩开的那只手,愣了一会才握拳离开。
大家汇合后,清点了下人数,只有一个商队的人被沙暴卷走,不知所踪外,其他人都安好,只是货物被卷走不少,朗易四人的大部分物资也被卷走,幸好占岱的一些重要物品没有遗失。
大家经过这么一遭,食物和水都所剩无几,情绪低落。达日赤望了望天空,推测说:“这可能只是沙漠大沙暴的前奏,真正猛烈的沙暴随时可能再次袭来,我们还是找一个地方躲避一下。”
由于沙暴改变了景观,现在大家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必须重新判断方向。达日赤拿出一根竹竿立在沙地上,立竿见影,判断方向,一般说来,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一切物体的阴影都倒向西方,中午时太阳位于正南,影子便指向北方,下午,太阳到正西,影子则指向正东。这种方法只能粗略的判断,并不十分精确。
占岱对达日赤判断方向的方法不放心,便拿出磁龟确定方向。当磁龟一拿出,朗易警觉的捕捉到达日赤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确实,对长期走商的人来说,磁龟无疑是至宝,价值连城。
达日赤突然开口说自己记得附近有片戈壁,可以暂时到那里躲避沙暴。朗易虽然对达日赤起了疑心,但毕竟人家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何况磁龟也确实吸引走商的人,一时之间闪过贪婪念头也是人之常情,便没有出声,点头同意去戈壁。
占岱用磁龟确定出正确方向后,大家便出发,有了沙暴的可怕经历,不用多说,大家都拼命加快步伐,过了一个多时辰,斑驳的戈壁出现在眼前。
因为地处风口,四季狂风不断,风让这片戈壁有了魔鬼的“形”,千百万年来,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呲牙咧嘴,凶猛狰狞,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有的形似人形,姿态各异,宛如活人,真是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千姿百态。在起伏的地面上,布满着湛蓝、洁白、橙黄、草绿等各色石子,宛如彩虹之路,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众人不禁感叹自然的鬼斧神工,安离更是对各色石子爱不释手,拣了几颗放在手心把玩。达日赤看天色已暗,不由焦急地催促众人进入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