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史浩宁拜见大人。”史浩宁为了让自己名下的田地免税,考了个秀才的功名,此时也是不用跪的。
“你可认识堂下之人。”段巡抚摆出自己的官威,想要以此来压制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庶子。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史浩宁的心智,而且他在地狱待了一段时间,连厉鬼都见过了,岂会怕他。
史浩宁仔仔细细的看着堂下之人,然后一脸认真的回道:“回大人,不认识。”
这样的回答也在段巡抚的意料之中,他又问:“你以前身边可是有个书童?”
“确实有过,多年前我那书童已因意外亡故。”史浩宁一副恭谨有礼的模样。
“那你可知那书童的原籍,姓名?”段巡抚继续问道。
“回大人,学生不知。”
“一派胡言,大胆刁民,竟敢欺骗本官。你自己的贴身书童,焉有不知他姓名之理。”段巡抚一拍惊堂木,怒目呵斥。
“学生虽然为庶子,但也是出生富贵人家,哪会去注意一个卖身书童的姓名。且那时学生尚且年幼,这些事都是姨娘代劳。”史浩宁慢条斯理,口齿清晰的回答。
按程明生所说,程瑜夏被卖的时间,还有史浩宁的年龄推断。那时的史浩宁也只是总角之年,不知道也无可厚非。而他所说的姨娘已经亡故,可谓是死无对证。
段巡抚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接着他又把林夫子带了上来,林夫子也说不认识程瑜夏。当年那书童可是跟着史家庶子在书院苦读多年。即使夫子对各家书童不甚在意,但竹山书院的学子并不多。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林夫子对出色学子身边的书童也是认识的。
再三询问,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段巡抚想要用刑,这些又都是有功名之人,而且敦王爷也在一旁坐着。
于是他命人把史老爷传了上来,因为知道事关当年的书童常世,史老爷把王总管也带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史浩轩。不过史老夫人倒是没有趟这浑水,装病未来。
王总管在一番辨认,他对当年的小孩也没多少印象,而且李姨娘那房也是不受宠的,他就更不会去关注那些下人了。事隔这么多年,他也不记得当年卖身契上那孩子的姓名。
王总管是史老爷身边之人,史夫人不敢,也没找到机会让他指认程瑜夏。王总管年老成精,对这里面的道道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要是指认了程知府,最后程知府却无罪,他可是污蔑朝廷命官。
他只要实话实说,即使得罪了史夫人,他前面不是还有老爷吗?他相信老爷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是不会把话说死的。王总管以时间久远,而且史府奴仆众多为由,推说不记得了。
史老爷看了之后也说像,但并未把话说死。原本只是传唤奴才的话,他也没什么意见。但是传他来指正,他也得考虑指正不成功的后果。想到这他不免对自己岳父有些怨怼。
而史浩轩一心偏向他外祖,直接认定程瑜夏就是常世。史老爷为史浩轩暗暗着急,他原本是不想让他来的。谁知史浩轩硬是跟来了,因他是史浩宁的兄长,又是竹山书院的学子,作为证人也是使得。谁知他竟如此鲁莽,史老爷不禁后悔没把他留下。
“段大人,当年我伯父的确起了坏心思,要把我卖给人牙子。因为我提前得知了风声,就连夜跑了。幸而被我现在的娘亲所救,我娘青年守寡,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谁知是不是我伯父答应了人牙子,又交不出人来,从别处拐来人家小孩卖了?您要查明真相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查户籍,或找出卖身契不就行了,何必弄那么多事?”程瑜夏嘲讽的看着段巡抚,铿锵有力的说。
“大人,当年我的确是把程瑜夏卖给了人牙子啊。”程明生此时喊道。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程大人的话言之有理,段大人您是主审官,您的亲人还是避嫌的好。林夫子光风霁月,也是出名的清流人物,我想他说的话还是很可信的。”此时敦王在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学生以为,段大人只是主审官,与此案毫无牵连,所以大人亲属证言并非不可信。”这时讼师在段巡抚的暗示下,有些颤颤巍巍的站出来说道。
“既然这样,此案还欠缺物证,段大人还是先把物证找出来,毕竟那才是断案的关键。”敦王说着,眼神锐利的扫过那讼师,竟然敢打断他说话。
讼师被敦王看得直冒冷汗,不是说这敦王为人宽厚,不拘小节吗?果然皇室中人,就没有一个是好像与的。
段巡抚也知道,物证才是最终定案的依据。段巡抚之前就派人查过,不知为什么程瑜夏的确没有入过贱籍。于是他在程瑜夏被收押这段时间,做了些手脚。而当年的死契,他知道是绝对不可能找到了。奴才死后,主人家也不会保留他的身契,一般都是烧了。
不过证人的证言也是很重要的,但是现在的证人都是各说各的。最关键的证人却是站在程瑜夏那边的。
段巡抚让敦王稍安勿躁,然后命人把春兰和秋霜、秋雨带了上来。想以揭穿春兰的身份,证明史浩宁与程瑜夏是一伙的,证言不可信,并一同治罪。
春兰被带来时,史家人却不敢认了。因为此时的春兰经过胭脂坊巧慧姑娘的一番装扮和j□j之下,看起来富贵高雅,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家夫人,根本无法与一个丫头出身的相比。
巧慧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