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没回驳,收敛了神情,将身份证放进矮柜的抽屉中,算作扣押。不等对方阻止,他又继续翻裤兜,照例摸出一部手机。
“我把手机给你!”少眀立时讨好:“很新的,是新款,二手也能卖很多钱,你放了我吧……”
程洛没理他,单手拨着号码,随即矮桌上的另一部手机铃声响起,他说:“这是我的号码,存着别删,以后接我电话。”
邱少眀听到[以后]两字,立马点头回应。程洛看了他的表现,抬手揉两把那头翘发后,缓缓直起身,也拉起身下的人儿坐正。
邱少眀垂着脑袋低了头,心中很是喘喘,觉得这人太怪了,怪的让他害怕,害怕的没了力气……于是他耷拉着胳膊和腿脚,随对方怎么帮他换衣服。换完之后他回过神,看程洛正单膝跪在地上,往他脚上套袜子,套完袜子又穿鞋,他不解地看看对方,心想:服务不用那么周到吧……
邱少眀不得其解地看着程洛时,程洛也抬头看他,随后放下他的脚,依旧半蹲在原地,好言道:“回去理点东西,搬来我这。你的吃穿住用我全包,你也不用再靠这个赚钱了。”说完他拍拍对方的大腿内侧,大方的站立起来,转而收拾自己的周身。
邱少眀坐在床沿边,抓抓脑袋又瞅瞅他,而后大声问:“你爱上我了?一见钟情?要养我?”
程洛没做任何回复,对着镜子半闭了眼睛,自顾自地收拾领口,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等到他穿戴妥当,便领着少眀出屋,两人坐上汽车后,他问:“家在哪里?”
少眀依旧有些不情愿,不放心的回问:“你晚上会不会趁我睡着了,打我一身麻药,挖我一个肾脏什么的……”
程洛听闻此言,面不改色的转向他,并抬起一手去按他脑袋,按得他一缩脖子,心里觉着不好!
可按不多时,他自觉对方是在帮自己理顺头发,瞥了眼反光镜,他瞧见自己的一头翘发正没款没型的蓬乱着,于是心里又泛出些许暖意,觉得对方好像……不算……是个坏人……
头发实在不听使唤,程洛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从前座的储物柜中找出一顶鸭舌帽,随手扣戴上对方的脑袋,然后发动汽车,他锲而不舍的再问一句:“家在哪?”
邱少眀抬手正了正帽檐,终于嘟囔出地址,而心里则宽慰着自己,认为算了,和谁住不是住?况且房子确实好,和他相比,自己住的那叫狗窝!再说了,这个月正好要交房租,没钱。现在算是天上掉的馅饼,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想到此,他不再纠结,安稳坐在车内,随程洛的意向离去。
☆、亦好亦坏的新家
程洛的车驶进一个老式小区,周边破落,灰灰尘尘的像是在动土建设,可是又荒凉的没有人气。邱少眀下车后走在前方,带着程洛进入一个黑压压的门洞。楼梯直上,打着圈的通到五楼的一扇大门前,少眀取出钥匙开了门,又摸索着开了灯,随即便传来一声臭骂和一阵臭气。
“□个孙子,这么早来搅老子的好梦!”
少眀也不示弱,直接骂回去:“狗娘养的东西操人孙子,有本事干你爹!”然后他径直而入,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嘴上还骂着:“哪只狗放的臭屁!”
程洛在外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看这间小屋放了四张上下铺的叠床,算起来一屋八个男人,大热天的一晚上憋下来,气味果真难挡,以至于他没有贸然进屋,只是看着邱少眀转回来,拐进一个好似厨房的地方。
厨房的设施还在,只是上下的橱柜都按了锁。少眀从下方的某个柜子里抽出,再翻出许多杂物,又跑回里间的床铺上抱来衣服。
程洛这才跨进门槛,用手翻捡着看,然后说:“衣服不要了。”
少眀眨眨眼,“哦”地回出一声,随之又从柜中翻出一沓子cd光碟。
程洛再次用手去挑拣,并自语道:“什么东西?盗版碟?”
“不是,不全是盗版的!也有正版……打孔的……”
叹了口气,程洛看清了每张碟,于是说:“不要了。”
“不行,这些我都喜欢,就这么点东西,不占你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