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伴君如伴虎,所有的国君就跟天底下的乌鸦一样,一般黑,只是有大有小,有的壮实叫/声大,有的瘦弱但同样会钳人。
吴纠如果只是茫然的从齐侯掌心脱离,又撞进了宋公的掌心里,那其实没什么本质差别,况且如今吴纠在齐国混到了大司农的位置,虽然宋公许诺了很多,但是跳槽始终还是不容易的。
吴纠笑了笑,拱手说:“谢宋公美意,只是……”
宋公一笑,说:“怎么?特使竟然还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吴纠笑说:“忠心耿耿不敢当,只是……比较安于现状罢了,纠是个懒人,恐难以胜任宋公的期待,因此只有斗胆婉谢宋公了。”
宋公说:“别这么快拒绝御说,御说也不是个急性子的人,特使大人,记住御说的一句话,其实早或晚,特使都会答应御说的,毕竟齐公的恩宠,并非是一辈子的事情。”
吴纠听着宋公的话,觉得宋公这个人看的也挺透彻的,不过看的更透彻的是吴纠,谁让吴纠经历过一辈子呢,这样的话根本不能让吴纠患得患失,或者害怕。
吴纠只是淡淡一笑,仍然云淡风轻的说:“是,纠记下了。”
宋公叹口气说:“果然人才得来不易,这事儿特使再考虑考虑,我宋国的国门,可一直向特使开着。”
吴纠谢过,宋公又说:“对了险些给忘了,还有一件事儿……”
他说着,面色已然不想方才那般淡定了,踌躇了一下,说:“这件事儿,乃是御说拜托特使的。”
吴纠有些奇怪的看着宋公,宋公便说:“是关于令弟的事情。”
吴纠一听,终于明白了,原来宋公要说的是展雄。
宋公低声说:“御说与特使令弟有些误会,只是一些小小的误会,如今御说大婚在即,齐国又赏脸赴宴,本该好好儿款待,不想却闹了这般误会,所以……所以御说想请特使大人这个做哥/哥的,出面调停调停。”
吴纠这回明白的透彻了,原来宋公和展雄闹得太僵了,今日还打了展雄,因此宋公怕展雄将他曾经委身,盗跖派兵助他登位,甚至是卫姬和黔牟有染的事情公/诸天下。
无论是哪件事情,对于宋公来说都非同小可,因此宋公今日挖墙脚是小,其实想要吴纠劝劝展雄是大。
也因为是这种事儿,所以御说要把寺人和宫女全都遣开,不想让人听到。
齐侯之前说了,不想让卫国知道宋公的意思,因此吴纠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拱手说:“只是一些小误会,四弟他也只是性子冲动,容易发脾气而已,其实四弟回来之后,也懊恼的不行。”
宋公一听,稍微松了口气,喃喃的说:“是么,展将军也会懊恼?那……那当真是有趣的紧。”
吴纠看宋公这样子,叹口气,不想掺合宋公和展雄的事情,因为吴纠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需要怎么个解法,仿佛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四面八方都是封死的死胡同,要么头/破/血/流玉石俱焚,要么禁足于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哪一条都不是吴纠想要看到的……
吴纠拱手说:“纠……告退了。”
宋公点头说:“有劳特使进宫一趟,御说便不送了。”
吴纠站起来,宋公还坐在席上,他便拜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内室。
吴纠心中还在想着御说和展雄的事情,小寝宫中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之剩下吴纠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他还没有走出外室,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吴纠突然听到“啪嚓!!!”一声从内室传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宋公突然“嗬!”的一声惊呼,随即声音便断了。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往里走,结果赫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装作是寺人打扮,不知从哪里躲着杀了出来,竟然手提利刃。
青铜案掀翻了,茶杯和茶壶全都翻在地上,宋公也倒在地上,他黑色的衣袍上全是血迹,将黑色染得更加深沉,白/皙的脖颈上汩/汩的鲜血涌/出来。
吴纠吓了一跳,宋公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不知还有没有救,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刺客冲出来,看起来宋国和卫国联姻这件事儿,不只是齐侯和展雄想要搅和,还有其他人也想要搅和。
只是这一瞬间,吴纠顿时心里千回百转,那刺客已然发现了吴纠,略微一迟疑,顿时要朝宋公再扎下一剑,让御说立刻毙命。
御说满身是血,嗓子开了一个口子,根本动不了,脸色苍白的瞪着眼睛,仿佛在等死。
吴纠快速的思考着,若是逃跑,只能趁这个时机,自己发现了刺客,可是小寝宫没有人,不能找/人帮忙,唯一逃跑的机会就是趁着刺客对御说下毒/手的时候,若是错失良机,那刺客杀了御说,肯定也要杀吴纠灭/口。
但是吴纠又想到,这个时候只有自己面见了宋公,若是自己跑了,的确能趁着刺客杀掉宋公的时候逃命,但是这话便说不清楚了,或许有心怀叵测的人,会把脏水扣在自己头上。
吴纠脑子里快速一闪,猛地一咬牙,将腰间配着的短剑一下拔/出,这短剑并非是吴纠的武/器,毕竟他不怎么会功夫,但是这年代贵/族都要佩剑,一来好看,二来也是防身。
吴纠猛地将佩剑扔出去,那刺客吓了一跳,佩剑来的十分急,而且迅速,一瞬间险些扎中刺客的后背,那刺客猛地向侧面扑出。
吴纠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满身是血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