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伺候吴纠穿衣裳,吴纠动作不紧不慢,说:“慢点儿也没关系,反正今日也走不了,公主不想去临淄城,肯定要再找着辙的称病。”
吴纠还没穿好衣服,就听到有人来传话说,公主今天果然又病了,不能上路,这回不是嫌弃风沙大了,也不是吹的伤寒了,而是公主不小心崴了脚,不能上路。
吴纠一听,找辙,果然又在找辙,一遍又一遍的调/戏齐侯的忍耐力,公主就算真的脚崴了,可是她是金枝玉叶,一路坐缁车,车上铺着厚厚的软垫,根本不需要走路,怎么可能因为脚崴了就不上路。
吴纠听了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不着急,只要不让他和公主独处,公主爱怎么样都随便。
吴纠穿好衣服,就看到寺人走了进来,说:“公子,君上有请。”
吴纠不知齐侯请自己去干什么,但是多半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在这时水之畔,没有旁的事情了。
吴纠赶紧招呼子清洗漱,套了外袍,就赶紧去齐侯的营帐了,不过齐侯没有在营帐里,而是在幕府中。
吴纠走到门口,让寺人通传,很快走了进去,齐侯脸色很难看,坐在席上,一身黑色的朝袍,非常威严,衬托着高大挺拔的身/子,后背笔直,坐下来之后黑色的朝袍竟然掩饰不住他腿部张弛有力的肌肉,勾勒出力量的线条。
不过吴纠没有注意齐侯是多么高大伟岸,一走进去,吴纠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齐侯,第一眼就看到了齐侯嘴角上那个大泡,好像含了一只茄子似的,又像是唐朝的美/人儿,嘴边点的两点黄豆大小的面厣似的,而齐侯只点了一边儿,看起来怪异的紧。
吴纠看了一眼,赶紧低下头,知道齐侯肯定是食火,再加上脸色不好,恐怕是黑心作坊做的炮仗,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儿,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吴纠走进去,给齐侯作礼,齐侯淡淡的说:“二哥可知,孤招二哥来,所谓何事?”
吴纠只是恭敬的说:“纠不敢妄自揣度君上之意。”
齐侯听着他说的这么好听,“呵”的冷笑了一声,说:“王女今儿又不上路了。”
吴纠心想,这个消息,自己已经听说了,而且在意料之间,王姬从一开始就在难为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吴纠没有赴约,或者是王姬根本不想嫁给公子无亏。
按理来说,公子无亏样貌好,又是长子,他的母亲是长卫姬,不,现在应该已经简称为卫姬了,因为少卫姬已经被遣/送回卫国,母亲身份高贵,虽然还没有被/封为夫人,但是齐侯现在也没有正夫人,所以公子无亏算不得庶子,不知哪一日就会被扶正。
而且公子无亏很有建树,交/友遍天下,恨不得哪个国/家都有与他交好的士大夫,因着这些,公子无亏应该是个潜力股,要不是他今年才二七年纪,恐怕想要嫁给公子无亏的诸国国女,都要排队说亲才是。
吴纠想不通,王姬为什么不想嫁给公子无亏,难不成还真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吴纠这个身/体,已经三十岁了,虽然对于男人来说,三十岁不算老,刚刚进入而立,正是彰显大包袱的年纪,纵观历/史,秦皇汉武,哪个不是在而立之年才开创巅峰之路的,但是吴纠真的不觉得,自己这个准大叔,魅力这么大。
吴纠默默的没说话,就听齐侯又有后话,继续冷冷的说:“公主说了,若要今日上路也不是不可,然……”
他又顿了顿,仿佛是一把钝刀,卡在吴纠脖子上,让吴纠感觉到了一种悄然的杀气,偏生不给个痛快,要一刀一刀刮下去。
齐侯继续说:“然则,公主的脚崴了不能走路,也不能蹬车,若是要走,说是必须让二哥,亲自背公主上车。”
吴纠一听,这王姬分明是难为自己,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也没有女子不能出门不能见人的说法,但是王姬终究马上就要嫁给公子无亏了,那是吴纠的侄媳妇,吴纠若是背着王姬,定然会落旁人口舌。
齐侯说完,凉凉的说:“二哥意下如何啊?”
吴纠低头想了想,说:“恐怕是王姬童心未泯,一时顽笑罢了。”
齐侯“呵呵”笑了一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掌心的老茧,说:“王姬顽性可是大了,一天两天,孤都没什么意见,毕竟是周国来的王女,理应照顾,但是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么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二哥可有法子?”
吴纠听了半天,齐侯就是软/硬/兼/施的让自己想办法,于是拱手说:“办法自然有,而且只需要君上的一句话。”
“哦?”
齐侯眯了眯眼睛,说:“什么话?”
很快吴纠就从幕府中大步走出来,齐侯口谕,让吴纠带曹刿,过时水传一句话。
其实吴纠也在想,为什么齐侯选择让自己带曹刿去?按理说,若是身材高大,巍峨气势,当选公孙隰朋,公孙隰朋虽然不是黝/黑脸,但是一身古铜色皮肤,看起来英武帅气,十足的硬汉形象,还是齐国大司行,一拉出去特别有面子,名头响铮铮的。
若不是公孙隰朋,也该选召忽,召忽看起来虽然是个白面书生,身材也纤细并不英武,但是召忽名头响亮,少年时期便已名动诸国。
而却选择了目前还没有什么名头的曹刿,曹刿身为中大夫,官阶也不高,面相虽然硬朗高大,但是没有公孙隰朋冷着脸瞪着眼睛的时候凶,面容中还透出几分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