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斟酌二三后道:“微臣记得,您是在倾妃搬出永宁宫后才出现的症状,据此判断倾妃他肯定对永宁殿所燃的香做了什么手脚,既能光明正大的让您闻到又能排除他的嫌疑,那地方就只有常年燃香的佛堂了。”
汐贵妃一脸恼恨:“果然是他干的,那个贱人还真是好算计,本宫定饶不了他!”
一旁的金麽麽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邱太医忙屁颠屁颠的退了下去。
“金麽麽,你知道要去做什么了吧?”
“奴俾这就去彻查此事!”金嬷嬷双拳一抱,飒飒而去。
次日夜间,秦少歌与阏煜祺正在紫阳殿调笑时,汐贵妃杀来了。
“这么晚了爱妃怎么还不睡啊,你病刚好,可不能太过劳累呢。”看汐飞鸾脸色不妙,阏煜祺似乎已经猜出一二。
“臣妾遭人陷害,真心睡不着!”汐飞鸾边说边向前迫近,让秦少歌倍感压力得站起身来,奴仆般侧到一边。
“爱妃多虑了,有朕在,哪会有人敢陷害你呢,你可是怀着咱苍冥国未来的希望呐。”
“是啊,有的人欺上罔下,就是想谋害我们苍冥国未来的希望,陛下认为此等罪行该怎么算?”汐飞鸾将目光好不掩饰的直直望着秦少歌,让秦少歌更为不安起来,“陛下,我知道你会说口说无凭让我拿证据,所以请让我将罪人带上来!”
不待阏煜祺反应,汐飞鸾便用力一击掌,金嬷嬷压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进入殿中,秦少歌确认了半天,才辨出这是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薛太医。
“就是这个人,打着太医的旗号,暗地里却干着谋害我腹中胎儿的勾当!邱太医诊断说我孕吐加剧应属外因,于是猜测是闻到了过量香料造成的,于是我派金麽麽去佛堂调查,果然从地面上残余的灰烬中发现了与以往不同成分,此种檀香属于老山檀,而非皇室指定用的地门檀,且用量颇大,我调查了太医院里老山檀的取用记录,最近几个月只有这位薛太医以为倾妃开药的名号取用过此方,可我问过永宁殿与凤仪殿的麽麽们,没有一个说见着倾妃喝了中药的!”汐飞鸾得意洋洋的望着秦少歌,话说到这儿便不再往下说了。
秦少歌知道若他否认薛太医给他开药,那么薛太医便是重罪,或许情急之下还是会将他供出来,毕竟秦少歌没给过他那么多好处,不至于誓死保留此秘密;更或许,这薛太医一身的伤,已经是严刑逼供后的产物,薛太医已然招出了自己,汐飞鸾只是等着秦少歌狡辩之后再拆穿罢了。
左思右想一番,秦少歌还是决定自首,毕竟煜祺也算是自己的同谋,必不会量刑过重罢。
“没错,檀香是我燃的,少歌只是觉得那段时日太后为了汐贵妃费尽心力,便在佛堂里加上老山檀,希望能帮太后清心养性,可没想到居然会误伤到汐贵妃,竟酿下如此后果,请陛下降罪少歌!”
“你胡说!”汐贵妃柳眉倒竖:“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老山檀对孕夫的危害你真会不知?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煜琪烦躁地坐直身子,手不自觉地又抚上肚子,片刻意识到这样不妥,便双眼直视地上跪着的薛太医,不急不缓地问道:“薛太医,你给倾妃香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他这副作用?”
薛太医抖抖索索地呢喃几句话,声音小的没人能听清,煜琪不耐烦地太高嗓音:“说大声点!”
“臣……告诉过,不过……”薛太医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阏煜琪,一丝血水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在众人惊诧之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金麽麽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启禀陛下,薛太医畏罪自杀了。”
汐贵妃得意的笑了笑:“陛下,薛太医已经供出了事实,倾妃的罪状证据确凿,请您将他打入大牢。”
阏煜琪望着秦少歌知道事情几无转圜余地,淡淡说道,“倾妃确有重大嫌疑,但这老山檀并非毒物,最严重也不过制吐而已,况且倾妃现在怀有身孕,太重的责罚恐会影响胎儿,就……回静园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吧。”
这当然不是汐飞鸾想要的结果,可是这三个月间,正是秦少歌怀孕的危险期,没有皇帝的庇佑恐是熬不过的,即使这秦少歌侥幸能保住胎儿,一算三个月后自己也将要临盆,阏煜琪肯定将全部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长子即是太子,也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人了。
他当即谢恩:“谢陛下明鉴,臣妾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先请告退了。”
便在金麽麽的搀扶下慢慢步出紫阳殿,待到坐上为孕夫特设的步辇时,汐飞鸾瞟了一眼紫阳殿的方向,金麽麽借机上前悄声道:“贵妃,那薛太医死了,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汐贵妃背靠着软枕吐出一句话:“薛太医果然是个聪明人,懂得如何做最好的选择,一定要送他的家人去和他团聚,知道吗?”
“是,请贵妃放心,奴俾会全部解决掉,不留一丝痕迹的。”
闻言汐飞鸾满意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紫阳殿中,阏煜琪握着少歌的双手愧疚地说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少歌无谓地笑了笑:“算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这幅神情更让煜琪不安:“少歌,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倒没什么,回静园我也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