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慕长歌!”一声嘹亮略透几分细长的声音自大殿高处远远传来。
早已候在殿外的慕长歌低头理了理衣襟,又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这才抬脚跨门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慕长歌集中过来,只见他一身浅水绿对襟长袍,衣摆处深深浅浅点缀着草青色竹叶暗纹,藏青色绣工纹镶黑丝边夹层罗绸做成双衣襟及袖口,虽是素净淡雅的装扮可精致的做工手法却不失高贵。腰间束着纯素月蓝色丝缔,原本就纤细的腰身在丝缔的衬托下更有盈盈一握的错觉。
为了遮挡住那一头不和谐的短发,慕长歌特意戴了顶同色系嵌玛瑙绸布圆帽,清秀净白的脸在那帽子的映衬下五官愈发干净澄明。不留一丝碎发的光洁额头让那双别致的狐狸眼愈发的细长显眼,过目难忘。
他就是慕长歌?只闻慕长歌其名却尚未见过其人的文官武将心里齐齐小声道。
慕长歌缓缓行至殿中央,衣摆一甩,跪拜叩首,恭敬道,“草民慕长歌参见吾皇!”
单乌户一扬手,道,“免礼!”
“谢吾皇!”言罢,慕长歌这才起身站定。
黎丞相一见,心下疑惑起来,上前一步,道,“吾皇,这慕长歌不是……为何会在此处?”
单乌户摇头一笑,抬手示意黎丞相暂且退下,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粗略地道说了一番。文武百官一听,不禁一阵讶异,齐齐望向殿中的慕长歌,如此计谋当真是这样个十一二岁的娃娃想出来的?
黎丞相更是眼前一亮,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慕长歌,思索到,这孩子竟然有如此智慧?难怪皇太子殿下如此看重他。若是他能真心为我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件极好的事,稍加培养将来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言罢,单乌户稍稍停留了片刻,巡视殿下百官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慕长歌身上,微微一笑,说道,“长歌,这次皇太子能够平安归来,当属你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慕长歌一拱手,道,“草民的确有一事相求,望吾皇能够答应。”
单乌户一愣,他没想到慕长歌会有事相求,先前问起要何奖赏的时候慕长歌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虽然有些意外,单乌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你且说来听听。”
“草民知道这原本是国家大事,像吾等这样一个小民是没有资格过问的。但是……”慕长歌犹豫了片刻,忽然一把跪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虽然斯俊大……斯俊那一帮人是敌人,但并非什么坏人,只是敌我立场不同而已,草民斗胆恳请吾皇能够饶了他们的性命。”
慕长歌这边话音才刚落,殿中的人就一下子议论开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何要替捉走皇太子殿下的那伙人求情?”
“这个慕长歌究竟是什么意思?”
“……”
单乌户怔怔地盯着慕长歌,久久没有答话。
单尤一惊,虽然他知道慕长歌有心想要留卫斯俊等人一命,可是他没想到慕长歌竟然会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单乌户提起这件事。他赶紧上前一步行至慕长歌身后,抬手悄悄拉了拉慕长歌的衣袖,“长歌?”
慕长歌没有理睬单尤,只是微微侧目看向单尤。
单尤一愣,只见慕长歌眼神里写满了坚定,不由松了手,向前拱手道,“父皇,这件事,长歌先前跟皇儿提过,皇儿私下里也细细想过。虽然那帮人的确是绑走了皇儿,可是却并没有对皇儿无礼,想来也并非什么大恶之徒。正如长歌所言,他们只不过是同吾等立场不同,效命的主子不同,所以……若是他们能够从实招来,”说到此处,单尤偷偷瞟了慕长歌一眼,继续道,“还请父皇仁慈,且饶了他们一命。”
慕长歌讶异地看向单尤,他很明白单尤并非真心这样想,只是因为他突然开口向敌人求情难免让众人猜忌疑虑,也担心单乌户会因此而发怒,所以这才帮着他说话。
慕长歌不由喃喃细语道,“单尤?”
“皇儿,你当真如此想?”单乌户疑惑到。
单尤一点头,“是!”
见单尤这样开了口,众官也就收声没有再继续小声议论。
黎丞相若有所思地望了慕长歌一眼,又转眼瞥向单尤,不由笑了笑,点点头,道,“吾皇,既然皇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就如此宅心仁厚深知大义,不如就应了皇太子殿下的要求,暂且饶了他们一命?”
如今连这黎丞相也都开了口,单乌户微一点头,道,“既然如此,本皇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他们能老实交代,本皇就饶了他们一命。”
慕长歌一听,心下大喜,高兴地应道,“草民一定想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所有事情。”
“既然如此,那便就这么定了。只是,”单乌户看了慕长歌一眼,再次确认道,“长歌,你当真不要任何奖赏?”
慕长歌一笑,摇摇头,“吾皇能够答应草民这个要求就已经是给了草民大大的奖赏了。更何况,草民自落入这皇宫以来,一直备受皇太子殿下的照顾,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并不缺任何东西,自然也不需要任何奖赏。”
单乌户一听,心里不由赞赏到,这个长歌,如今立此大功竟然不为自己求任何奖赏却是替别人求情,虽说有些冲动鲁莽,但善良洒脱不计较权势财富,不错,不错!
一出大殿,单尤就忍不住一把拉过慕长歌,低语厉声道,“长歌,你怎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