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领头之人正是谁也想不到的符君烈。按理说来此人应该正在宫中与众大臣,以及二王子的人马纠缠难得脱身的,却在此处出现。到底是何人通风报信呢?黑衣人回想了下方才老十那嘲讽之间的神定,再静下心来闻了闻空气中除了血腥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千里追香的气味。果然,那么此人这时出现便有了解答。
“为什么?”符君烈问话的当前一个移步,趁黑衣人尚在愣神那瞬间把他脸上的黑纱扯了下来。纯净的脸立刻显现在众人面前,周围立刻发出不小的抽气声。
谁也没想过,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阎王宫宫主就是众人眼前这位看似纯净的孩子。别说苍南苍北他们,就连跟随在身边的那两个杀手小喽也没料想到向来冷酷无情的宫主,居然是个小孩的相貌。
半路自知符君烈已认出他,也不遮掩直白喊了声:“爷。”
符君烈沉着一张脸,目光灼灼不去理会小孩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阎王宫的宫主?”
半路咬了咬牙点头承认道:“是。”
“何时开始的?”
“从先帝崩的那夜始。”半路坦言。
“为何要如此做?”符君烈又问。
“你们同根所生,我不想你们手足相残。”
符君烈皱眉,明显不满意此说法:“哼,天下手足相残何其多,你若是要管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这不一样。”
“那么说,这事你管定了?”
半路目光坚定,点了点头抿嘴不语。
“哈哈哈……好!很好!”符君烈笑不到眼底,然后一转身对着愣住的众人一挥手说:“走,今夜之事谁若是胆敢传出一言半语,就等着家法伺候!”
符君烈的潇洒转身,苍南苍北以及十一他们不解的眼神皆直达半路心神。尤其是十一,不解之中多了一份被隐瞒事实的愤怒。众人前脚刚离开,半路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仿佛身上所有力气被抽离开身体。
一个小喽上前欲扶起,却遭到了拒绝。
小喽一号上前关怀地问:“宫方?您是否安好?”
半路抹了把脸,摇摇头声音无力地说道:“无碍,你们都出去,让本宫好好地静一静!”
小喽二号还欲说什么,被一号拖了出去。
半路抬头,由那破损的屋顶望上不知何时露出了半个脸的月儿,白着张脸喃喃道:“毁了毁了,我在您心中更为不堪了吧?可是,爷我真是为您好才如此做的,您可相信?”
这一刻半路仿佛又回到了刚从灵渊谷出来那个未成年的半路,那个有点软弱却单纯、毫无心机的孩子。而陪伴这孩子的是老十那没人收拾的尸块,以及那散发出浓郁腥臭未干的血浆。
不知在冰凉的地下跪了多久,半路才拾起地上的软剑。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全神贯注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直到软剑污渍尽除半路才把它小心翼翼收回腰间。望了望地下那一堆令人如哽喉咙的东西,半路把那两个小喽叫了过来吩咐道:“你们找个好处把他给葬了,另外给他焚点楮钱吧。”
虽然这人生前曾做的事让人恨之入骨,如今被自己杀了,半路心中还记得当初那个健谈而平易靠近的汉子来。又幽幽一叹,半路向那两个小喽说:“安置好他,你们先回去告知冷护法本宫过些时日再回去。”
半路说完,飞身进了黑幕之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小喽,怎么这新宫主做事从让人看不透呢?明明是他把人大卸八块,到了最后又要给人安墓焚楮钱。这人于宫主来说究竟是仇人还是友人,真是让人难猜啊……
半个时辰之后,半路推开殷府厢房的房门,却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人。心下一惊,暗猜难不成符君烈此时就要来秋后算账么?但等那人开了口,半路明显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
“你回来了。”这是一句不带疑问的句子,却隐隐透露着话的主人对一些事了如指掌。
“丁大哥?”半路有点诧异丁苦此时在房里等自己。
丁苦也不点灯,催促着半路说:“快去把你这一身行头换掉,味儿如此重你也不怕被别人闻出来啊?”
摸着黑,半路悉悉索索换了干净的衣裳。直到估算好半路已换好衣衫,丁苦才点起了桌上的烛火。
烛光一照,便看清半路那拿着那套黑衣无措的神色。丁苦好笑地过去把那套黑衣抢了过来,扔到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盆子里去。打火石划上几划,盆里黑烟渐起。不时黑衣在盆子里成了烟灰,丁苦开门招来下人把盆子端走了,才回身说:“谈谈吧。”
半路这才坐过来,不太确定地问:“丁大哥哥你……你早就知道了吗?”
丁苦摇了摇头,说:“不,我也是今晚才猜出来个大概来的,后来又听十一回来一说,才证明其实是猜对了。不过估计侯爷他比我早上一点吧,否则就算有了千里追香他还是不会带人前去的。”
半路咬着下唇,低首不语。
看着半路低落的样子,丁苦知道他心里难过什么。但是这是他一身造成的,旁人也帮不了他。他与侯爷的事,只有他们可能解决。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你别想太多,你既然做了你就不要太顾忌别人到底怎么想,你只要坚持自己就对了。今晚我等你,不是要声讨你的隐瞒事实,而是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半路抬起头,一脸惘然的神色显示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