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二接过钥匙拍拍还在吃梅子的临水:“没事,他会闻出味道回去的。”
这又不是小狗,闻什麽味道!青君都懒得教训他,又把临水手上的钥匙拿回来,只把大门的钥匙拿下来递给他:“有件事忘了说,三楼不许去。”
这话简直就像是告诉他们三楼有秘密似的,青君看到他们俩眼睛一瞬间亮了,不由得有点後悔。
“上面都是重要的瓷器,小心弄坏了,不许上去,听到了吗?”
其实说也是白说,三楼都上锁了,但是这两个人怪怪的,他疑心这两人根本不用钥匙就能进去。
“你要是再不去拿画,就下雨了。”临二温和提醒他,也不知道怎麽看出来他是要拿画的,“快去吧。”
方老法师的家离他家倒也不远,只是最近城市在搞拆迁,必经的那条路正被施工队堵得严严实实的,免不了要绕路,就颇花了点时间。
这个时节的水果已经多起来了,只是是逢季的都少,多数都是药水催灌出来的,青君也不敢瞎买,提了两个菠萝,又去超市买了一箱ad高钙奶才过去。
天气已经阴下来了,方老法师那个楼阁里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跟小徒弟小白打了个招呼,把牛奶递给他,自己就拎著菠萝上楼找方老法师了。
“还在忙啊。”青君把菠萝放在八仙桌上,老先生正在自己的工作台上看册页,两手带著手套,颤颤巍巍的。
想来方老先生是最好的装裱师傅,却也年过七十了,这般日夜操劳,也不知道为甚。
“这麽早?”方老法师有点诧异,拆开袖套丢下放大镜请他坐下来,“原以为你晚饭才来,我正思量著多拍两张照片留恋。”
他闻到了菠萝的味道,呵呵地笑起来:“常来的,还这般客气。”
他请青君坐下,又喊小白上茶,青君心里惦记他那副《竹石图》,并无心思喝茶,就干脆拒绝了。
“东西好了的。别急。”老先生也了解他的著急,收拾干净了工作台,拿湿毛巾擦干净了手,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副装裱好的画轴。
青君赶紧蹭过去,看著老师傅解开缎带,托住天杆,旋开轴头慢慢地打开了画轴。
这画是上周接的,拿的时候已经被腐蚀的快要酥了,画心上下收尾部分都乌黑,卷轴也受潮成了褐色,一尺多高的画面皲裂起伏,脆弱的似乎随时会散。
但是现今打开来的画轴却再不是先前的糟糟样子,原先污了的卷轴换成了旧绫,纵向镶了两条缎带,看起来清雅大方,还闻得到淡淡的檀香味。
再细看那画,却光滑平整,先前起皱的画心已经被打磨的平了,却一点痕迹都不留,与完好的地方浑然一体,这画现在看来就是焕然一新散发新生了。
“高明啊。”纵使已经在这里做过数次了,青君也忍不住赞叹,“也只有方老你有这本事了。”
老师傅笑笑,不以为意:“只是酥了点,修起来小菜一碟。”
青君也便不废话,从包里掏钱,他买东西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想还价,但是跟这种老师傅合作,一点点都不会含糊。
他把两万块搁在工作台上:“裱资。”
老先生也不废话,把钱收进抽屉,正好见小白倒了茶上来,便吩咐小白把画装进画囊里,让苏先生带走。
“那……那只老鼠又叫了。”小白一边收拾画囊一边抱怨,“不如让苏先生带了去,放生吧。”
青君收起画囊,有点莫名:“什麽老鼠?”
小白跟他极熟,便嘟嘟囔囔地说前天有个人过来送了方老法师两只仓鼠解闷,谁知道那两只仓鼠不但不能解闷,反而日夜吵闹,怎麽管都管不住。老师傅原本年纪大了睡的就不多,这一吵,日夜都不得安稳。
仓鼠麽?
“送给我吧。”青君想起昨晚临水说煞气的话,笑了一笑,“我那里有个银爪金丝的笼子,晚上让它们住进去。”
回来的时候,见天气越来越烂,青君便打车回来的,他刚刚进门,那天就将将地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敲打的院子里的青石板叮叮咚咚的。
临二正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帮他拉开门,积极地汇报著:“厨房收拾干净了。”
青君随便应了一声,也不指望这两人能收拾多干净,那地方已经毁了,他明日要找个人重新装修粉刷一下。
“老鼠买回来了啊。”临二看著他手上的笼子很有兴趣,接了过去,搁在桌子上,有点不满,“太小了吧。”
临水正在观察墙上的字画,听得临二这麽说,立刻凑了过来,青君打量一眼发现墙上的几幅画的位置都略有变动,却比之前的好看多了,疏落有致,上有红梅,下挂苍竹,中间横了一只枯鸦,便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花瓶还算有用,眼光倒是不错。
他走进室内,把外套脱了,又找到那个银爪金丝的笼子,才拿出来要给仓鼠做窝。
“这只叫大灰,这只叫二灰。”临水正戳戳两只仓鼠的小肚子,那两只仓鼠见到他连动都不敢动,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袒露著柔软的小肚皮被他戳来戳去。
临二很不满:“为什麽要叫二灰,要叫三灰。”
青君明白了,他们兄弟几个,临水应该是老三。
“我不要。”临水抗议,“那叫大灰和九灰好了,我讨厌九弟。”
呵,真是好大一家子。
青君也不管他们胡说,从口袋里掏出在超市买的瓜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