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对於你得到的力量有没有概念?”临花大叫,“那是一批上古魔兽啊!”
历代魔君都想把他们弄到手,有了他们,力量才是无敌的,那也是天界的底牌,可是现在,它们居然全部都归凤行了!
“没有。”凤行也很焦虑,大叫,“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概念啊,我是一个人,做过皇帝,做了三年就厌倦了,你觉得还有什麽绝对的力量能吸引我啊?我他妈的为什麽去干这种事情你不知道啊!”
“一千三百二十年!”他说,眼睛通红,“我一个人!一个人!那地方连活的生物都没有,没有人没有神没有魔,甚至我想找一个草履虫都没有!我一个人在那鬼地方坚持了一千三百二十年,每隔十年我会上岸一次带点吃的,然後又回到那地方!我不跟任何人联系,我不与任何人讲话,我把身躯锻炼到最好,在海底搞炼金术,我闯进归墟,把它们放出来,你到底有概念没有!”
归墟隔一千多年会自动开一次门作为循环,他可能在那里观察地形,等待时机,记录风向,调查看门神兽的特性,他在那里埋伏了一千多年,等到了机会,青君听他这麽说,觉得换成自己都要崩溃了。
那样漫长的一千年,连微生物都没有,只能靠自己的信念坚持下来──而他知道,其实根本没人盼著他回来。
他打了个寒噤,觉得临花的话十分废话,再弱的小白兔,哪怕是一只蚂蚁,从归墟里活著出来後,也变成了神龙恶魔了,他才是临花说的那类,不是有著大善就是有著大恶。
因为心思太坚定了,不会被任何东西干扰,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却能坚持到最後。
凤行看著他们,表情十分奇怪,他眼睛红了,大概是十分难受的,可是他的表情很镇定,像是无悲无喜的瓷娃娃:“你知道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的感受吗?我每天自己跟自己讲话,怕我忘了怎麽说话,我每天都要告诉自己,我是目的,我说我不能後退,你们都在等我──虽然其实你们都知道,我其实是送死的,你们压根就没希望我回来──所以我要努力!然後我回来了,之後呢?回来之後不是你们迎接我,是一大队洗尘军来杀我,如果不是我得到了些力量,我早就被杀了!”
“我已经一千三百二十年没看到他了!”他轻声说,“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对了五百年,你知道是多久吗?五百年!我熟悉他就像熟悉我的手脚,然後我一夕间什麽都见不到了,我不能联系他,甚至不能想他,我不敢回忆,我怕回忆太多,我太孤单然後崩溃了!”
归墟的时间是曲线行驶的,漫长的无边无际,魔界的一百多年年,於归墟来说,已经是上千年了。
“我见不到他的日子,已经比见到他还长了。”他轻声说,很是绝望,“我四岁认识他,他陪我到二十三岁,之後去魔界,他陪了我五百年,我们相处了五百二十七年,而现在我们分开一千三百二十年了。”
临花不知所措,凤行笑了一下。
“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麽。”他指指地上的一堆东西,饶有兴趣的,“我带了很多零食啊,你们谁给我讲一下你们故事啊。”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清瘦秀气,一张脸下颌尖尖,眼睛里一片水汽,就这麽往地上一坐,干干净净的像个小孩子,清爽的很,笑起来甚至还有两个小酒窝:“反正一时半会我们也不会出去了,那就讲讲故事吧,我的完了,轮到你们了。”他指指临花,又拆了一包薯条,“说实话,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你谈恋爱的故事,给我讲讲吧。”
临花与青君对视了一眼,嘴角都跳了一下。
“好久没有生物跟我讲话了,讲讲吧。”凤行哀求,声音很轻很轻,“讲讲吧。”
百花杀 89 寄馀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