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和瑶姬优雅地退後了,临花也拉著青君往後退,裂开的大地之上,似乎又一些无形的烈风,那风锐利如刀,刮过之处,石块碎裂,狂沙怒吼。
“我就知道。”临水喃喃自语,跟著往後退了两步。
“知道什麽?”临花大吼,把青君抱在怀里。
“坐牢啊。”临水撩起额发,“谁他妈的被关了几千年也会怒火升腾的,你想啊,魔鬼被关了几千年,最後对救命恩人都免不了报复,更何况开明这样的神兽啊。他肯定要大大大地折腾我们一番。”
阴风怒号,赤红色的阴影遮天蔽日,青君著迷地看著熟悉的场景,要不是临花抱著他,他简直想冲出去。
开明回来了。
狂风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翻卷到了天空,触目所及,全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被狂风打碎的石头落在身上,痛的要命,青君却不想管。
“那你还放他出来啊。”临花呻吟一声,摸了摸青君的脸,“你要紧麽?”
四处都是灰尘,他们伏在地上,都是灰头土脸的,临花甚至被呛的咳嗽了两声,却把他按在下面,问他怎麽样。
“你……”
你到底怎麽了?青君想问。你不是该恨我的麽?该狠狠地报复我麽?你这样对我好,我怎麽会愿意离开你啊!
他想起在人间的时候,临花也是这样的,明明都是演戏,却能做的几可乱真。
那时候是在看电影吧,好像是《给生命浇点水》,很平淡的文艺片,因为太文艺了,青君甚至愿意陪临花一起看,临花却不肯。
“为什麽?”青君记得那时候的自觉百思不得其解,反复追问,临花却不理他,只是挑选著别的碟片。
青君也不知道为什麽那次那麽执著,对於看电影这种事情,他向来是随便临花的,可是那天他格外的执著。
他想,会那麽执著,其实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而临花一句也不说吧。
可是他不能怪临花,因为连他自己都没告诉临花,可是他又想怪临花,少年离家,而立之年才有了情人陪著,而生日的时候,情人一声不吭也够操蛋的。
无处发泄的怒火,於是只能从无关紧要的细节处入手,於是他铁了心要看那片子,直到临花投降。
那是一部讲述少年的片子,少年与父亲关系不好,可是在少年坚决要上战场的时候,父亲决定给儿子招妓。
父亲那麽固执,可是他还是做了妥协,青君想,其实父亲应该是爱儿子的,爱到怕儿子回不来,怕儿子没有来得及享受过生命的美好。
父子俩的感情就像杯子里的水,看不到,但是倒出来之後,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是满的,而等到看到倒出的感情之後,他们的生命却也走到了尽头。
很普通的片子,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戳到临花暴躁点的地方。
“挺好看的啊,为什麽不看。”看完之後青君发牢骚,临花安静地看著他,顿了很久才摸了摸他的头发。
临花说你的少年时期已经过去了,没来得及参与,我很难受也很抱歉,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回到过去陪你,可是我很愿意陪你过少年之後的所有日子。
青君不是小孩子,没怎麽谈过恋爱,但还是谈过的,情话也说过不少,却从来没有想到,临花还能讲出这种话。
临花还说怀旧是一种病,自己向自己撒娇的病。在记忆里打捞一些曾经消逝的容貌与声音,将其润色美化,然後矫情地去怀念。
临花不屑地看著他:“我情愿怀春,也不愿意怀旧。”
“那是因为过去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青君不服气地反驳,却算是度过了他最好的一个生日,如今想来,临花真的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在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时候,都能装的那样好。
真正的好骗子,该是能够骗他一生的,青君抑郁地想,为什麽临花不永永远远地骗著他呢!
如果能被临花生生世世地欺骗著,那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百花杀 63 有风来焉
有风从西南而来,汹涌如波涛,像是刀锋一样的锐利。
大概是被狂沙吹得灰头土脸的感受不太好,临花开辟了一个小小的结界,透明的结界是乾净清爽,一眼望去,却见外围火焰旖旎,一层一层地翻卷著,硕大的昆仑山崩裂成了四分五裂,滚落的石子恰如蚂蚁,密密麻麻地蠕动著。
“开明……”青君低低地惊叹,他记忆中的开明,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的,这架势,不要说昆仑山了,怕是连周边的举火山也要裂了。
难道真的是关押太久,开明太过不满?
“抱这麽紧做什麽?”
声音换成了临水的,他跟临花差别太大,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流动,青君都能发现区别,这一开口,把青君吓得差点把临水推出去。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都不说一声啊!”
青君手忙脚乱地站稳抱怨,魔君不屑地看他一眼:“吃我豆腐的是你,我都没计较,你不满什麽啊。”
“临花呢?”
青君找了一圈,天地混沌一片,他实在找不到临花躲哪去了,而且临花还伤著,他有点著急。
“皓灵君,我们俩做个交易吧。”临水一本正经,他向来比临花随意,管他叫阿青,如今被他如此认真地叫名号,青君忍不住一抖。
“什麽。”他抿嘴问。
“你喜欢我哥吧?”临水摸著下巴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架势,“你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