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铮越扶着树干望过来,叶灵川的武功他很清楚,暗忖对付这几个匪徒应该不成问题,便也放下了心,靠在树干上观战,间或瞄那也在一旁观战的匪首两眼,暗地提防着他的动作。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匪首一看手下缠斗多时仍久攻不下,好几个还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呸地吐出一口痰,骂道:“一群废物!让开!”一跃下马,拎着手上一口九环钢刀跳进战团与叶灵川交上了手,其余匪徒在一边助阵。
几个来回之后,叶灵川便感觉这匪首的武功虽不是他的对手,却比其余匪徒高出不少,没有几十招想把他拿下,似乎不是易事。
老四在一边看了许久,他深恨叶灵川打落了他两颗门牙,眼见老大出手却未从这个面目俊美的青年身上讨到半点便宜,不由急躁起来,朝周围兀自观战的众匪一挥手,龇着漏风的嘴,道:“弟兄们,都给咱老大搭把手,将这小子拿下,晚上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说罢提着手里的武器加入战团,匪首苦战许久未有建树,也正自心焦,见老四帮忙,自然不会反对,其余匪徒见老大默许,一个个都提起精神杀上来,把叶灵川围在中间。
这群匪徒武功都不高,奈何在这里落草已久,一贯擅长相互配合群体作战,对于以多敌少以弱胜强很有一套,此时心里都已经清楚一个两个绝对不是叶灵川的对手,只有耐下性子来拖住他,才好找到破绽一举攻破。于是一个一个都打足了精神,仔细对敌,大有打一场持久战的架势。
叶灵川毕竟没有内力,再好的体力和武功,在这群人多势众又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匪徒面前也难免渐渐失去优势,不到半个时辰,他的身形就有些迟滞下来,动作也渐渐有些变形,被那匪首觑准破绽,在肩背部着了好几掌。
齐铮越担心起来,奈何手腕被铐在树干上,根本腾不出手来。他在叶灵川几次遇袭之时出言提醒了几次,却也只是缓了一时之急,未建一世之功。
叶灵川也心焦起来,齐铮越的几声提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却也勾起了心头更多的烦躁之感,他铐住了齐铮越,断了让他帮忙的后路,自然不愿在他面前落于弱势之境。
叶灵川一声长啸,原地跃起,一个起落,格开老四攻过来一刀,反手在他脉门上重重一击,老四手一松,钢刀被叶灵川夺去。
作为刑警,叶灵川近身搏斗的经验并不缺乏,但很少遇到过这样以一敌十的情况,一般的犯罪分子也不敢对持枪的刑警猛下杀手,所以从警一年还从未经历过这样你死我活的打斗。
此刻叶灵川举着夺过来的刀对着老四犹豫了一瞬,即便齐铮越在后面大喊:“杀了他”,却还是下不了手,改而一脚将他踢出战团。
那些匪徒也看出了叶灵川终究心存善念,不愿下死手这一点,更加穷凶极恶地扑将上来。好几次,明明可以乘胜追击一举击杀,却因为他的一时犹豫,反被众匪抓住时机反守为攻。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叶灵川的劣势尽显。
齐铮越干脆在招式上大声提醒,尤其是他犹豫的时候,可惜为时已晚,叶灵川体力渐渐不支,众匪缠斗得很紧,包围圈越缩越小。
齐铮越看得心焦不已,此时叶灵川面门前被老四和几个匪徒拖住,身后空档大露,匪首举着钢刀对准叶灵川的后脑猛劈而下。
叶灵川只来得及击退面前的几道攻势,便听到脑后钢刀带起的风声疾奔而来,他心下一凉,耳边喊杀声尽去,只剩自己一道心声,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
只不过一瞬间,身后便响起匪首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面前几个匪徒忽然都停住了手,面上尽是恐惧之色,几个人像白日里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了几步,骑上马没命地四散奔逃而去。
叶灵川一转身,便见那匪首目眦尽裂,嘴角一道血线像一条小溪,汩汩流下。再往下一看,一根碗口粗的树干当胸穿过,将他一举击杀!面前的草地上,心肝脾肺等内脏落了一地,场面堪比他见过的最血腥恐怖的凶案现场!
齐铮越从官道另一边慢慢踱过来,右手腕上垂着的空手铐丁零当啷地响着,之前那棵跟他铐在一起的树,只剩下半截,孤零零地朝天竖着,另半截,连树冠在内,穿在匪首的尸身上。
“谢警官,对不住,我又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唉,怎么越勤奋文越冷了啊……
☆、第二十八章
客栈的一间上房内,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内间床前的一片地方,齐铮越靠坐在宽大的木桶内,捞起木瓢往肩上浇了一瓢热水,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木桶外面的地板上扔着几件带血的衣衫,是在埋那个被他一击即杀的匪首时沾上的。
叶灵川坐在外间的桌前,望着窗外暗沉沉的夜色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便听到齐铮越在内间扬声叫道:“谢警官,劳您大驾,再帮我加点热水。”
叶灵川眉头微微一皱,站起身拎起小二刚刚送来的一桶热水,撩开珠帘进到内间,将水缓缓倒进齐铮越的浴桶里。
这已经是今天齐铮越洗浴换的第三桶水了。
“够了够了。”齐铮越伸手在热水倒进的地方试探了一下,“先留着半桶,等会儿凉了再加。”
叶灵川将剩余的半桶水放在一边,正要出去,便听齐铮越又在后面喊道:“等等,皂角没了,麻烦谢警官去问小二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