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刚想说什么,吕尹沅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鸡腿,“物理竞赛大话都放出了,你真当他天才到不看书就能赢的啊。”
魏然想了想也对,表情略带可惜的说,“哎不然我还想给你介绍下我后桌呢,算了,气死方劲最大。”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回基地的宿舍,在小卖部里碰见了方劲和严格,烦什么来什么,沈棠将硬币放在茶几上,拿了水就走。
方劲望着他的背影,挑衅似的勾了勾嘴角,故作夸张的跟严格说,“杀人犯的儿子怪不得平时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呢。”
沈棠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们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传遍一整个小卖部。
魏然操了一声,拽起水瓶就往他们头上扔,被沈棠摁住了。
方劲仍旧是那副死不要脸的模样,沈棠朝他走了几步,很沉的看了他一眼,又慢慢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严格,睫毛微微动了动,似是发火的前兆。
漆黑的瞳孔缓缓注入凌厉的神色,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他。
方劲最好沈棠能跟他打一架,这样他就有理由痛扁他一顿,如果他输了,对方也扣上了寻滋挑事的帽子,比赛说不定也会黄了,他家里人来一趟学校,给校长施加点压力,这讨人厌的家伙肯定会被劝退。
于是他更加煽风点火道,“你们那儿谁不知道你爸坐过牢?十里八巷有名的流氓混混,杀人犯!”
“我操你妈!”魏然抡起了拳头,眼睛都红了。
“冷静点。”沈棠跟他说。
“连你自己也没话可说吧。”方劲笑得很大声,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沈棠握着的拳头陡然松弛下来,手中的易拉罐被他捏爆了,他往垃圾桶里一丢,液体溅出来洒到了方劲的脸上,沈棠眼睛里全是阴影,却不声不响,时间被无端拉得很长,方劲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煎熬万分,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抬起拳头,大伙一块儿打个痛快。
最终沈棠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目不斜视的走了。
闹了这一出,魏然军歌会都不想去了,跟着沈棠一路到了寝室,他显然比对方还气愤,使出浑身解数来骂方劲。
“真的,这垃圾我他妈当场埋了他。”
沈棠的脚步硬生生刹住了,魏然撞上了他的背,只见他肩膀颤抖,因为太过用力的攥着袋子,指骨都泛白了。
“奶黄包。”魏然安慰的拍拍他。
“你以为我不生气吗?”沈棠回头看着他,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如果刚才我打了他,我就正中他下怀,他就是想让我在军训期间违纪。方劲家底多大我大概能猜到,所以我不想惹多余的麻烦,至少不是现在。”
魏然当然不知道神色平静的沈棠,此刻翻天地覆的内心,刚才要不是他死命压着火,他绝对会比魏然说的疯狂一百倍,尽管在原行声的保护下他从来没有放肆过,但他很深刻的明白,他从未觉得自己软弱好欺负。
怎么找他麻烦他都无所谓,但凡触及他底线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过。
魏然问他,“那你就打算这么算了嘛?”
沈棠用当初回答吕尹沅的话,反问他,“你觉得呢?”
后知后觉,魏然到了寝室才回想起,沈棠那句话透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晚上,沈棠看完书已经十二点半了,其他室友都睡了,这会儿半夜没人管,他偷溜到厕所给原行声打了个电话。
原行声很快就接了,他那边声音嘈杂,沈棠喂了几声,刚想挂断,就听见原行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走到了外面。
“爸。”沈棠说,“你在忙我就挂了。”
原行声靠在墙上,“不忙,出什么事儿了。”
沈棠摇摇头,“没事。”
“瞎扯吧。”原行声说,“那你大半夜打我电话?”
沈棠因为厕所太臭,一直捂着鼻子讲话,浓重的鼻音平添了几分撒娇意味,“我刚做完试卷,很累。”
“嗯。”原行声笑了笑,“累就赶快去睡。”
“爸爸。”沈棠忽然停顿了下,连呼吸都放轻了,原行声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认真听着,结果对方半天没声音了。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原行声听见沈棠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爸爸,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被他一本正经又信誓旦旦的语调弄得有些想笑,原行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沈棠就收到了原行声给他发的照片。
是今天晚上的夜空,沈棠探出脑袋,将照片跟实物对比了下,因为要下雨,天空雾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模糊的薄纱,依稀能窥见几颗星星。
他和原行声抬头看着的天空,是一样的。
沈棠抿了抿嘴唇,无端生出一丝怅然的情绪,又有点想他了。
这一整晚的焦灼和烦闷终于在原行声的一通电话里得到了安慰,他将夜空图设成手机封面,然后闭上眼,安然的睡了过去。
军训的后几天依旧令人叫苦不迭,连方劲都累到没有精力找沈棠麻烦了,大家训完就去睡,只有沈棠在做完卷子以后,会出来在基地里溜达,有一回吕尹沅跟着他出来转了一圈,丝毫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逛的。
沈棠只是神秘兮兮的跟他说,我在踩点。
在军训结束的前一天,沈棠的点终于踩完了,他将接下去想要做的事跟吕尹沅和魏然说了一遍。
魏然听后瑟瑟发抖,“靠,沈棠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