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朔才不理韩恶霸,韩复从水中坐起一抱,殷小朔早已经退到远处了,“韩!”
韩复被小孩气势十足地一瞪,倒也只好投降,“好了,我乖乖坐着,你帮我擦。”
于是,殷小朔拿了毛巾替韩复擦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诸如“我不在的时候每天都吃什么啊。”
“一楼的炒河粉,一楼的酿皮,一楼的快餐,一楼的盖浇,一楼的麻辣烫,三楼的小炒。”
“为什么都吃一楼的?”韩复问。
“因为不用爬楼梯。”殷朔的回答天经地义。
那韩复必然也懂了为什么要上三楼,必然是殷小朔忘了带饭卡。学校食堂比较高端的窗口都在三楼,韩复是真养成了殷小朔在哪上学他就帮哪个窗口的大师傅置办刷卡日用品的习惯。
殷小朔轻轻推了一把韩复,韩复自觉地向前坐了坐,殷小朔看着他后背,“嗯,伤痕没有多。”
韩复笑了,他身上的伤痕太多,殷朔就怕又多起来。“我会小心,不让自己再受伤。”
殷朔不说话,韩越来越肉麻了,不过,虽然肉麻一点,他的甜言蜜语听起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心安。
殷朔帮韩复擦着背,互相倾诉别来的思念,韩复对殷朔的生活格外着意,虽然聊得都是些吃饭喝水的小事,但这些小事一一叙来,却总能找到几分不同。反倒是他自己惊心动魄的经历,他既不刻意去提,又怕殷朔担心掩藏了些,像是还不如殷朔的生活有意思。
殷朔拿着沐浴海绵替韩复擦浴波,白色的泡沫蓬在韩复背上,灯光下一照偶尔有绚烂的反光,两个人尽是些温馨的美好,总不够旖旎也动人。
韩复问道,“这些天还忙些什么?”
殷朔替韩复将泡沫擦到腋下,“复习考试。”
韩复道,“文学史?”
殷朔点头,“太复杂了。怎么那么多文人啊!”
韩复笑,“可不就是大唐的文人最多。”
殷朔道,“其实,这书上说的,很多跟我们那时候看的都不一样。比如陶潜,我们来说,哪里能和陈思王谢康乐相提并论。”
韩复笑,“那你做论文可方便了。”
殷朔随口接道,“我只求过了就行,论文,还是两年后再说吧。”
韩复道,“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过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殷小朔沉默了,用海绵将韩复的背蹭得涩涩的。
韩复道,“不会吧?”
殷小朔非常郑重,“可能。”小家伙说到这里,却是将韩复的身子扳了过来,“韩,要是我没有过,你这次能不能不打了?”
韩复看着殷小朔,“你觉得呢?”
殷小朔想了想,“那,能不能打轻点?”
韩复又问,“你觉得呢?”
殷小朔用沐浴海绵狠狠刷了一把韩复的脸,一个人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韩复洗干净了连笑道,“明明自己不好好念书才挂科,怎么能不讲理呢?”
殷小朔居高临下地看着浴缸里的韩复,“我们已经是恋人了!你怎么还能动不动就打我呢!”
韩复望着跳脚的殷小朔,“小朔,你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挂科吗?”
殷朔嘟着嘴,“好多都不会写。”
韩复想了想,“这样吧。六十分算及格的话,你觉得自己能拿多少分呢?”
殷朔摇了摇头。
浴缸里的韩复看着他,“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等成绩出来,差几分,打几下。一个——”坏坏的韩家长笑了,“一个是你下来和我一起洗,然后罚你五下。”
殷小朔犹豫了,这可要怎么选呢。
不过,要是挂科的话,肯定比五下要多啊。
但是,如果没有挂科呢?
生存还是死亡,人生处处都在选择中。
殷小朔长长呼了一口气,死就死吧!要是只考了四十几分,韩的铁砂掌会把自己打死的!更何况,现在趁着他刚回来正想我想得紧呢,跳下去还能打轻点!
于是,殷小朔同学一闭眼,施展循波望月的轻功,一下子就跳进浴缸里来了!那水花小的,中国跳水队自叹弗如!
韩复呆了,明明是逗小孩的啊!“小朔,你,你怎么没脱衣服。”
殷小朔嘟起了嘴,知道要脱了裤子给你打的,就这么急!不过想想韩家长的巴掌,人在矮檐下,不,人在浴缸里的殷小朔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