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常人干嘛弄出那种照片来?”莫飞不解。
“杀人凶手做的一切行为,无外乎一个目的——掩饰。”安格尔轻轻地将莫飞的手抬起来,不紧不慢地道,“越多的掩饰,就证明他的准备越周密,这种舞蹈剧团是流动性的,能周密做到这一切的,一定是熟悉她、并且经常共处的人。”
“呃……”莫飞僵在那里,任安格尔给他摆出跳舞时的上身姿势,有些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安格尔仰起脸看了看莫飞,“你好像很紧张?”
莫飞哭笑不得地看安格尔,“好像是有些。”
安格尔又想了想,沉思一般自言自语,“你是那种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容易产生紧张情绪的人么……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生存能力和领悟能力都很强的人呢。”
莫飞摸了摸鼻子,“跳舞之类,我没什么天分也没兴趣,我比较会打球。”
安格尔围着莫飞转了两圈,那眼神像是在研究什么有趣的生物,边看边道,“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哪里矛盾了?”莫飞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子。
“你的一切似乎都受到情绪或者外部环境的控制。”安格尔若有所思地回到沙发边坐下,“真可惜,我还想把奶奶教给我那套跳舞的技巧告诉你呢。”
“什么技巧?”莫飞好奇地问。
安格尔用手里的照片轻轻地敲了敲下巴,低声说,“她是个睿智的女人,在她看来,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不需要精通舞步,只要记住一点,就能将舞跳得很好。”
“如何?”莫飞越发好奇了起来。
“音乐和舞伴比准确的舞步重要,就好像心情和朋友比大多数的生活规则都重要一样。”安格尔说完,拿过手边金属架子上的一个锡雕盒子,打开盒盖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莫飞看,“这就是我奶奶,我父母早逝,是她抚养我长大的。”
莫飞接过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只有二十多岁,非常的年轻,也非常的美丽……安格尔很好地遗传了他奶奶的美貌。莫飞突然想,如果安格尔是个女的,应该非常的漂亮,当然作为男人,他也已经足够漂亮了。
莫飞将照片放回锡雕盒子里,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额头,道,“烧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安格尔摇摇头,“没,这次已经恢复得很好了,都是你的功劳,你非常的能干。”
“安格尔。”莫飞坐到了床边,问,“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也是因为推理?”
安格尔抬起头看了看莫飞,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比推理可信。”
莫飞似乎有些不解。
安格尔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就道,“所有的推理都是由一个前提而得来的,我雇佣你的前提就是我相信你,换句话说,我们的一切关系都是发生在我相信你的前提之上的,如果我不信任你,那么一切也都不存在。换一种角度考虑,既然这一切存在,那么势必我一定要相信你,你说对不对?”
莫飞倒是让安格尔给说糊涂了,良久才说,“这好像是我听过的最有道理,不过又最没道理的话。”
安格尔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点头,“所以说,推理并不一定可信,感觉也并不一定总是错的。”
莫飞站了起来,旁边的留声机还在响,虽然是老唱片,但是许久未见的旧东西,往往比时常在眼前的新东西更让人觉得新鲜。莫非伸手拉安格尔,“你教我吧,说不定哪天真的有用呢?”
安格尔放下照片,点点头,伸手拉着莫飞的手站了起来。
雨过天晴,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洒在转动的留声机上,一块亮斑折射在墙壁上,光影时有时无地跳跃着,伴着节奏舒缓的老歌,好像一部陈旧而又优雅的老电影,从容不迫地随着幻灯机的转动投射到暖色调的房间里,安静、却满是回忆。
……
吃晚饭的时候,一个小警员跑来给安格尔送了两张今晚舞剧的票子,传奥斯的口讯,他对舞剧可不感兴趣,让安格尔和莫飞先去看,等他们看完后,他再来跟他们一起去庆功舞会,最好今晚就能抓到凶手。
“我们要去看舞剧?”莫飞端着饭碗问,“我从来没看过舞剧。”
安格尔点点头,“我也没看过。”
“你也没看过?”莫飞吃惊,“我觉得你是那种喜欢舞剧、交响乐或者芭蕾的人。”
安格尔安安静静地将嘴里的食物吃掉,才轻轻摇摇头,“我并不太喜欢这样有一定模式的审美形式。”
“什么意思啊?”莫飞往嘴巴里送饭。
安格尔想了想,“每个人的审美都是不同的,比如说上演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演员的长相和我心目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长相相去甚远,如果要看的话,就要强行压制我自身的审美而去将就舞剧导演的审美,这对我来说很困难。我宁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形象只是白纸上的一个剪影,这样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审美来自行想象他们的长相,再配上情节……这样我更容易接受。”
莫飞边听边笑,点头,“我算明白了,你不喜欢芭蕾舞的原因肯定是觉得演员穿着裙子的样子并不像天鹅。”
安格尔认真地点了点头,“莫飞,你相当的聪明,学习能力也很强,因为你能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莫飞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安格尔这个人,思想上其实非常的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