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转头,见青年站在身后不远。
没再多问,刘楚叫手下人给白莺喂两口水,就走到青年面前,“都听见了?”
黄单点点头,“世上真的有妖吗?”
刘楚说,“也许。”
黄单又问,“妖就一定会吃人?”
刘楚说的答案和前一个大同小异,都很模糊,“未必。”
黄单心想,他这次的任务要找的,是吃人的妖,也没说吃的人就是妖杀的。
根据白莺话里的意思,人因为利益,欲||望互相残杀,妖在后面一边开心的看戏,一边愉快的捡尸体吃,再利用尸体之类的东西搞出名堂。
好深的计谋。
“妖是在算计白莺吗?”
黄单说,“张老板在酒楼失踪,在山里出现,下山回镇上被当成妖活活打死,也是谋划好的?”
刘楚摇头说,“不知道。”
黄单若有所思,原主在镇上生活的时间很短,几乎都在国外,跟镇上的人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参与到某一段的恩怨情仇里面。
那天他被抓到坑里,没什么事的回来了,说明妖没想害他。
至于莫名其妙的昏迷,被传有妖气,神婆出现,要将他活煮,这四件事应该都是族长的意思,宋家的明争暗斗。
刘楚忽然开口,“你对妖很感兴趣啊?”
黄单说,“随便问问。”
刘楚盯着他,半响勾唇笑,“去棚子里坐着吧,外面晒。”
不多时,伙计上菜,是一盘水煮大白菜,一盘水煮青豆,上面都分别有一大坨辣椒油,然后是一人一碗米饭。
刘楚嫌弃,“四毛,你这点的是什么?给猪吃的吧?!”
刚伸手拿了个青豆,咬|开豆壳的黄单,“……”
刘楚看他一眼,“你比猪好玩。”
黄单呸一声吐掉豆壳,吃着嘴里的青豆,“随便吃点就行了,别挑。”
过来的四毛在一旁附和,说就是,这外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一个棚子,有的吃就不错了。
刘楚瞪过去。
四毛冤枉,“老大,我问你们了的,你们都说无所谓……我错了。”
他端着碗跟弟兄们凑一块儿去了。
老汉的老伴看白莺可怜,就去拿水给她喝,知道她是杀了人才被关押之后,都不往囚|车那边去,棚子里的其他人也是,老远就绕开,嫌沾上晦气。
大家伙吃饱喝足,继续上路。
到了下午,一场大雨悄无声息的砸下来,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马车的车轮子陷在泥坑里,寸步难行,马死活都不动,车夫往后头大声喊,“刘捕头,走不了啦!”
刘楚跳下马车,叫四毛几个和他一起在车后面推。
雨下的太大了,眼睛都睁不开。
鬼知道早上出发还是大晴天,怎么下午就变天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有捕快冲刘楚提议道,“老大,叫宋少爷下来吧,他坐里面,我们不好推的。”
刘楚抹把脸吼,“下来个屁,他就是一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有什么力气,赶紧的!”
几人在雨里喊着一二三,同时使力,把车轮子推出泥坑。
这条路上多的是大大小小的泥坑,最麻烦的是,路上没有什么避雨的地方,他们不得不绕道走。
刘楚将斗篷甩在车头,弯腰进车里。
黄单说,“我要跟你一起下去,你不让,非要我坐车上。”
刘楚脱掉有点潮的外衣,抱住青年,“雨很大,你下去了,我怕你被摔泥里。”
黄单,“……”
他问道,“二姨太呢?”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于被雨淋?”
刘楚的刀脱离手掌,压住车帘子的边边,“这雨不停,路就难走,要绕路,没个三五天,是到不了县里的。”
黄单不想说话了。
雨幕刁钻,想着法子的遮住视野,四毛几个看不清路,马又不想走,抽一鞭子才走几步,他们门头往雨幕里冲,误打误撞的穿过山涧,进了一个村子。
此时,天已经黑了。
马车停下来,黄单被刘楚扶着跳到地上,长时间坐着,腰酸背痛屁|股疼,他的脚一着地,就伸了个懒腰。
刘楚也活动活动腿脚,让车夫把马车拉到后面。
几人站在村口往前看,在一片漆黑当中,有一点微弱的亮光,像鬼火。
四毛跟一个弟兄朝着那点亮光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回来了,说那户人家同意让他们留宿一宿。
大家伙来钺山镇的次数很多,每回走的都不是这条路,沿途经过的村子有不少,唯独没见过这一个小村庄,大概不到十户人家。
小村庄被山林紧紧包围,要不是有大雨,他们只会从山涧过去,不可能两眼一抹黑,七拐八拐的拐进来。
那户人家只有一个麻脸妇人。
黄单进屋时,看到桌上有一盏煤油灯,旁边放着一个针线篓子,里面有一件破旧的衣服,他把目光挪到妇人身上,粗布衣,脏黑的布鞋,满脸沧桑,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麻脸妇人大概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又是穿着官|服的,又有囚|车,她显得很不安,也很紧张。
刘楚表明身份,“大姐,给你添麻烦了。”
麻脸妇人忙说,“捕头大人,我这儿有几间屋子,你们随便住,不打紧的。”
刘楚道谢。
麻脸妇人说她去老姐姐那屋睡,随后就端着针线篓子离开。
刘楚跟黄单一屋,其他人就在堂屋待着,看守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