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皋站住书房外的窗口,听着赢非的声音,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锋芒太露,总有一天你会吃苦头的。”
旁皋像是自语的声音,实际上却传进了书房内赢非的耳中,赢非忽拿起书桌上的一个茶壶就扔向窗口,道:“要你管?老实在东华阁等我!”
众人转头看向窗外,见到旁皋一脸无奈接过茶壶,随后还老实赔笑道:“好好好,算我多嘴。”
七位年轻的将军以及赢秦,又一阵愕然的脸抽筋!旁皋是谁?那可是一族之长,但这位小祖宗,竟然随手将书桌上的茶壶砸向他!
简直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
然而,向来不怒自威的族长此时此刻竟是无奈的接过扔向他的茶壶,还赔笑着走了!?
旁皋沿着书房外的回廊,向着东边走去。他的玄华阁由东华阁与西华阁组成,是宗族最气派的建筑群,气派堪比王侯将相的府邸。
没走多久,有个人影,似是一阵风在他身后掠过,随后仿佛隐藏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旁皋脚步不停,面上的表情又像是一个沉雄又威严的族长。
他淡淡道:“大族老动身了?”
空气中有声音答道:“走了,随同的有六位先天境,以及百名死士。”
旁皋几乎难以察觉地叹了一口气,不再多问。而他身后的空气仿佛隐隐波动,就好像空气中藏着一个人。
玄华阁中,除了明面上的护卫,还有一批影藏在各个角落的高手,都是旁皋的心腹。
几十年的时间,几将面临覆灭的宗族,在他呕心沥血之下,终于恢复了生机。但也是仅此而已,因为天目崖一带的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
要想宗族变得更强盛,要想宗族子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只有走出这贫瘠的土地,走出西荒。
可如今的天下,除了西荒边缘的弹丸之地,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宗族容身!
宗族龟缩在此,还尚可多存一天,别说是想走出西荒,哪怕宗族现如今的实力曝光于天下,只怕姬氏就会以雷霆手段瞬间灭之!
即将走到东华阁时,旁皋吩咐道:“让北阿四人来见我。”
身后的空气中道了一声是,随即微风掠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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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崖往北相去不知几万里的极北之地,常年冰封万里,雪花飞扬。这里三千年前,有座能让神族都不敢放肆的冰雪银城!
因为冰雪银城的主人是从不在俗世走动的上古遗族之一的——冰族!
可是三千年前的那一场神魔大战,冰族因一个神将卷入了这场绵延天上地下的战斗,几近灭绝。lt;gt;
风雪有如利刃,肆无忌惮地在天地间穿梭回荡。
漫天风雪,一片迷蒙,只能隐约看见被冰雪覆盖的冰川雪峰。
希煌踏风而行,那些风雪利刃却根本无法割开他面前的空气,仿佛有一圈透明的结界将这些风雪利刃隔了开去。
当他看见那处仿佛一柄巨大的如银色之剑直插天穹的陡峭雪峰时,他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一身银白色衣袍,挺拔的身体在冰雪中无比修长,就像冰雪中的雕塑。
他不仅衣袍是银白色的,就连头发甚至眉毛都是银白色的。唯独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如冰一样清澈而又冷冽,仿佛比这天寒地冻的雪原都要寒冷。
他开始慢慢地在雪地中行走,雪白的皮靴踩在雪地上,却没有留下一丝脚印,仿佛他的身体就是真空的,没有丝毫重量。
他的脸冷酷又完美,但却十分苍白。他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的陡峭山峰走去,白袍飘飘,微微闪着冰一般的光泽。
迷蒙的天穹,三个黑点刺入他冷冽的双瞳,黑点瞬间放大,原来是三道人影,三道没有头颅的黑色人影。
这三道没有头颅的人影还没凝实,诡异之气便铺天盖地而来,引得四周的冰雪突然狂暴的旋转起来。
希煌冷漠的双瞳宛如暗夜,他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丝丝缕缕的冰光在他全身闪烁,顷刻间凝结为一滩冰水在他身上浮动蔓延,瞬速地覆盖他的全身,犹如一件寒冰流动的战甲。
战甲冰光闪耀,流泻肩头的银发微微轻扬,就如同一个冰天战神行走在狂暴的风雪中。
轰然三声巨响,那三道无头人影已落入地面,仿佛黑色的屏障阻挡住了希煌。他们野兽般狰狞的手掌握着漆黑的长枪,锈迹斑斑的铠甲上还缭绕着缕缕黑雾,仿佛黑色的小蛇在游动。
无声地凝视着这三个无头怪物,希煌身上好像有一种逼人的森冷杀气呼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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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要黑了。
希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那处被冰雪覆盖的冰川雪峰,他已褪去了身上如冰光闪耀的战甲,本是雪一样白的银白衣袍,此刻却占满了红色的血与黑色的血。
红色的血是他的,黑色的血是那三个无头怪物的。
他气息微弱,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lt;gt;等他艰难地走上雪峰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雪峰之巅有一潭结了冰的湖水。冰光闪闪的冰层几乎渲染了半个天空。暗黑的云层,此刻轻轻拢起,慢慢涌动,与下面的冰川相互辉映,无声无息的演绎着银光奔泻的银色世界。
希煌站在结冰的湖岸,缓缓闭上他那深不可测的冰眸,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原本深邃冰冷的瞳孔渐渐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