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有些不服气。年轻一直以来是他的资本,最大的资本。因为年轻,他才有足够蓬勃的朝气去面对这些枯燥的工作因为年轻,他才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这些接踵而至的挑战,因为年轻……可此刻他却告诉他年轻在官场不是件好事。
这些话梁健没有说出口,可白其安却看明白了。他说到:“如果你的思想足够成熟,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我留郎朋在这里,未必是件坏事。“
梁健皱了下眉头,琢磨不透,他这所谓不是件坏事是什么意思。可还没等梁健琢磨透,这白其安就下起了逐客令,毫不留情地说道:“该说的也说了,你走吧,趁着小冉还没回来。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多接触。何况,你在他心里,向来是比较高大的,甚至比我这个父亲还好。”
白其安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流露出了一丝作为父亲的醋意。梁健忽然觉得他这个人还有些可爱。虽然他很固执,也很骄傲,但他最起码不假。何况,梁健也理解他,因为他也是一个女儿的父亲。
或许等到他自己的女儿到了这样的年纪时,他也会这样担心。
离开了白其安的家后,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梁健拦了辆出租车去了酒店,刚在酒店办好入住,就收到了胡小英的短信。她问:回去了?
梁健想了想,回:没有,在月亮酒店。
“哪个房间,我过来找你。“胡小英的这条短信来得很慢。梁健看着这内容时,心底里浮现出很多的挣扎,他想她在看到他的那条短信时心里的挣扎应该是一样的。
她来的时候,他已经窗边站了好久了。风吹乱了他那已经有些天没有理过的头发,略长的发凌乱在额头,显得有些颓废。
她换了一身衣服,一改以前的职业干练风格,换了一身休闲装,显得青春了不少。一头秀发扎了起来,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然后带了一副大框的眼镜。梁健开门的时候有一瞬间都没认出来。
这样的她,很不一样。时光像是特别眷顾她,或许是因为她的努力,她的善良,她的能干,她的苦难,她的很多很多……快五十的她,依然美丽得就像一个三十左右的青春少妇,身段依然玲珑有致,皮肤依然紧致白皙,站在那里,依然能够吸引梁健。这种吸引,就像是天注定一般,让人不可抗拒。
梁健好不容易才遏制住,想上前拥她入怀的冲动,退回了房中,将她迎了进来。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梁健给她倒了水后,为了避免失控,刻意保持了距离坐在她左边的沙发上。
她似乎明白他的做法,坐得离他很远。
可这样的坐法,很别扭,别扭到甚至没办法让梁健正常的去思考和交流。好不容易,准备开口说话,才张开口,胡小英也开了口。两人愣住,然后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两人的眼神凝固在一起,像是被502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样也扯不开。梁健知道,这样是在玩火,可他的理智已经不能再指挥他的身体。
仿佛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深陷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他忽然看到的那一汪清水。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他,一个在呐喊:不可以,呐喊得声嘶力竭。可另一个,却在旁边冷冷瞧着,用极其不屑的声音嘲讽着那个气急败坏的自己:这是本能,你抵抗不了本能。
这一刻,他忘了家中尚在怀孕的项瑾,也忘了如今已经会跑的霓裳,他只想埋首在她的怀里,寻得片刻的宁静和安全感。
夜仿佛特别宁静,又特别的嘈杂。他沉浸在那种充满罪恶感的欢愉之中,无法自拔。当筋疲力尽,躺在那里,看着黑暗中那朦胧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朦胧的水晶灯,思绪逐渐飘了出去,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她没有留在这里,他摸着身侧早已冷却的地方,睁着眼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就回了永州。家里项瑾挺着五个半月的肚子,听说他还没吃早餐,非亲自下厨,给他整了一顿特丰盛的早餐。他在罪恶感中,味同爵蜡,却又只能装作幸福无比地咽下。
吃过早饭后,梁健像是逃一样地离开了家里。接下去,他好几天,他都很晚才回家,他说是忙,其实他知道,更多的原因是逃避。他怕项瑾那种仿佛能看穿心灵的眼神看到他心底的罪恶。
郎朋回来是在五天后。五天后,他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眼神特别的清亮。看到梁健后第一句话就是:就算要我坐牢,我也要把那件事查清楚。他们越是不想让我查,我就越要查。
梁健知道,那些人的卑鄙动作激怒了郎朋。而梁健这边,他让纪委书记去查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些回音。
可还没等梁健为这等了好多天才终于等来的消息高兴一下,永州又出事了,出的还不止一件事,而且还都不是小事。
消息传来的时候,纪委书记正坐在梁健的办公室里,梁健看着面前的那一份文件,眉头皱得很紧,纪委书记坐在对面,神色凝重。
“我认为,以闫国强当时的身份,是不敢也没这个能力冒这个险的。”纪委书记沉声说道。梁健正要说话,电话忽然响了,他接了起来,沈连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梁书记,我听人说,钱市长派了一个审计团队进永成钢业了。”
梁健一愣,这个时候既不是年关,也没有什么特殊事情,钱江柳派一个审计团队进永成钢业干什么?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