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婷放慢脚步,走近梁健,梁健停住了脚步。黄依婷说:“梁健哥,你还记不记得,在市第一医院的天台上,我跟你说过一句话?”
梁健当然不会忘记,那次黄依婷说要嫁给他。有些话,听过算过忘记了,但有些话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梁健说:“当然记得。”
黄依婷说:“那你说说看,我当时说了什么?”
梁健在女孩子面前,一般都不会太胆怯,但面对黄依婷,他却真的有些怕。他害怕与她的交往,一个不慎会伤害她,或者伤害到自己的老领导一家。所以,他不能乱说。
黄依婷这会站在一棵香樟树下,灯光之中雪花穿飞,这就是黄依婷,在他心里是那种纯洁的犹如雪花般的存在。而他感觉自己就如雪地中的泥浆,经历的太多了,内心也变得空虚和浑浊。
梁健说:“你当时说的,我都记住了。不会忘记。”黄依婷说:“我没有变,当时我说的那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也不是为了报答你对我们家的关心,我真的喜欢你,梁健哥。我希望你能娶我。”
梁健的心跳失去了平稳的节奏。
梁健没想到黄依婷会这样向他表白。他想,我梁健何德何能,我不过是一个官场的混混,一个感情不专的男人,我怎么当得起你这么一个纯洁如花瓣般的女孩的喜欢?梁健看着黄依婷,内心澎湃,但依然坚定地说:“我们俩不合适,我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黄依婷也坚定地盯着梁健:“我不在乎你离没离过婚,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梁健说:“可是我觉得,一个人由现在和过去组成,我就像是一张有了污点的纸张,而你却是一张白纸。”
黄依婷微微一笑:“我不逼你,但我会等你。”
黄依婷始终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她会把她的想法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没有半点牵绊,同时她又不会太过纠缠,她有耐心等你。这是让梁健最害怕的,这种女孩子拥有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心和韧劲,让你不得不喜欢、不得不敬佩、不得不想起,可是梁健还是不能做任何让步。
说白了,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黄依婷这样的女孩子。
坐在出租车上,电台中正舒缓的播放着张学友的情歌,梁健看着飘雪的街景,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黄依婷的笑、黄依婷的眼神,这个任性的有些倔强的女孩子,他唯有一个办法可以不伤害她,那就是远离……
“刚才依婷那句话,是不是她的真心话啊?”躺在床上,戴娟还是睡不着觉。
黄少华也睡不着,欠了欠身子,跟老婆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只是把梁健看成是一个大哥哥吧?”戴娟说:“我看不像,你说,她在谈对象上老是拖,会不会真的跟梁健有关系?”
黄少华略作咀嚼:“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也不是很大,毕竟他们两个人相处那么少,年龄相差又这么大。”
戴娟说:“这你就错了。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比自己成熟一点的男人,更有甚者他们就是喜欢大叔。”黄少华道:“梁健也还年轻,大叔倒是够不上吧?”戴娟说:“但他的确比我们依婷年纪大许多,也许依婷就是喜欢梁健这样的。”
黄少华笑道:“其实啊,你也没必要太过紧张。我觉得梁健也挺好。他相当于是我的徒弟。”戴娟说:“你啊,你不是让他称你为大哥吗?如果他真的和依婷在一起,辈分不是乱套了!”黄少华:“这不过是称呼而已,如果真和依婷在一起了,改过来就是了。这么说,你也同意梁健和依婷在一起?”
戴娟说:“那当然。梁健这孩子真不错!他以前离婚,也是因为女方不好,太势力。依婷如果真能跟梁健在一起,我觉得应该会幸福的。”
黄少华道:“那就好。我们也不用担心了,慢慢等着瞧吧。”两老心定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春节终于到了,梁健又回到了老家,在院子里已经凋枯的石榴树下晒太阳。除了大年夜的短信,没有人骚扰他。
午饭的时候,妈妈邵小琴说:“你那个表妹蔡芬芬,现在踏实多了。她自己一个人在我们衢州市做红酒生意,看起来做得还不错。”梁健问:“他在衢州市区开了店?”
邵小琴说:“正规的店面是没有,好像开了什么淘什么……淘米?我也说不上来……”
梁健不由笑了:“什么淘米啊,是淘宝店吧?是那种网上的店。”邵小琴说:“反正我不清楚,要给你泡一杯熏豆茶来吗?”
家乡的熏豆茶,味道特别鲜美,梁健就朝妈妈做个笑脸说:“谢谢老妈。”邵小琴说:“小懒鬼!自己都不倒茶!”
“我们梁健已经很勤快了!一个人在外打拼,你不泡,我去泡!”在一边修补木凳子的梁东方对老伴说。梁东方手比较巧,家里修修补补的活他也喜欢干,这春节的大晴天,白亮的阳光下,他在那里修理一条歪斜的板凳,一边听着母子俩的谈话,时不时插上一句。
邵小琴朝梁东方说:“就你会心疼儿子啊!你是不是嫌我不给你泡茶?”
“知我者,老婆也!”梁东方哈哈笑起来,“求你了,老婆,给我也来一杯美味的熏豆茶吧!”
梁健说:“我快有些受不了你们了!”说着站起来伸伸懒腰。
门口“嘟嘟”响起两声还算平和的喇叭声。接着一辆红色小车的车头,就从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