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听金凯歌来向组织部要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姜岩。朱庸良跟他说过,要把姜岩以副科级组织员的身份安排出去,他让干部科凌晨打表的时候,下意识地写了十面镇副科级组织员,跟金凯歌的要求真是不谋而合,这是一个顺水人情。就说:“金书记的要求,我们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金凯歌说:“梁部长,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梁健说:“金书记,如果我们输送干部过来,你们要安排在什么岗位呢?”金凯歌说:“这个由组织上定就好了。反正我要一个可以帮我当好助理的人,会写,会总结,会协调,会喝酒,就这四会吧,是这种人才,我就欢迎。安排党群上的岗位都行。”梁健说:“那我清楚了。”
干部科长姜岩,这两天一直闷闷不乐,虽然已经照常上班,但心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副科长凌晨清楚科长姜岩不痛快的根由,因为他要被踢出组织部了,还是以“副科级组织员”这样的安慰奖出去,实在是开干部科成立以来,安排最差之先河。
对于姜岩要出去,凌晨当然是开心的,毕竟领导走了,空出位置,自己才有希望。可对于姜岩的这种安排,凌晨还是持保留态度的。说穿了,他和姜岩也算一条船上的人,姜岩在部里这么久,不说他为人如何,对于工作却是勤恳的,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抹杀了。如今,给姜岩这么一个安排,怎么说也有点让人寒心,有了这么一个先例,以后他们想要出去,也难保能超过了他去。无论如何,他也只是兔死狐悲,也不能真为他做些什么。更何况,他答应了梁部长要好好保密,连说说也不行。
姜岩是越想越气,从二十六岁进组织部,一晃十个年头过去,那些通宵加班的日子垒起来都能搭一座大楼了,可以说,他把大好时光全部献给了组织部,那一句流行的话说“我把青春献给你”。可临了,全心全意地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领导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他身上,对于他的悲惨下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姜岩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向朱庸良的办公室。
李菊瞧见姜岩快步走向朱部长办公室,感觉势头不对,赶紧走出来问道:“姜科长,朱部长让你进去的?”姜岩头也不回地说:“不是。”李菊皱了皱眉,说:“朱部长可能在休息。”姜岩一看时间,这会刚过中午,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没想到,脑袋里一直转着那些事情,连时间都忘了。不过,既然他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打扰就打扰吧,打扰了领导休息,才能让领导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满意,便说:“我知道,我找朱部长有急事。”
姜岩毕竟是干部科长,他说找朱庸良有急事,也许是干部工作上的秘密事情,李菊也就不好阻拦,就放姜岩过去了。姜岩在朱庸良门上敲了几下。屋子里无声无息,看着禁闭的门,想到自己灰暗的前途,姜岩抬手狠狠敲击几下,才传出朱庸良从睡眠中醒来一般的声音。然后门开了,朱庸良不悦地看着门口的姜岩,说:“有事?我在休息。”姜岩抬眼看着朱庸良有些臃肿的脸,在那张脸上,他找不到一丝愧疚或者不忍,只有因为睡眠不足而引起的不满和烦躁,姜岩豁出去了,说:“朱部长,我有事。”朱庸良紧了紧眉头,转身往自己的老板椅走去,姜岩跟着走了进去。
朱庸良被人吵醒,心情不佳,喝了一口茶,靠在椅背里:“说吧。”
姜岩站在那里,见朱勇良也不让他坐,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说:“希望领导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安排。朱部长,我在部里整整呆了十年了,如果只给我安排一个副科级组织员的身份出去,我觉得自己太不值了。另一方面,人家看了,也会笑话组织部的。”
朱庸良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岩。关于姜岩的安排,他也想过,的确不是太合理。但如果他不这么安排,区委书记胡小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女人长得小巧玲珑,心却很强大,朱庸良不想去挑战她的极限,要不然,到时候把自己扯进去,就太不值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姜岩。这是没得选的事情。
朱庸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扶手,说:“姜岩,我清楚你的感受。但是,作为干部科长,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清楚。干部岗位调整和安排,是组织的集体决定,不是我这个组织部部长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不过,我也的确发挥了我这个组织部部长的能量,关于给你安排副科级组织员,还是我极力向区委争取来的,否则可能连这个也没有,就只是一般平调,你明白吗?还有,作为干部科科长,你没有把科室管好,选人用人眼光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让车小霞去做。而且,事后还封不住车小霞的嘴,让她到处乱说,给我,给部里造成了绝对的被动。我跟你说过,胡书记在全委会上把车小霞指控我们的录音当场播了出来,这样乌烟瘴气的事情,你认为我有脸吗?我还能向区委要求给你怎样的优待呢?作为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