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良久,却见空气中一阵涟漪波动,随即便化为一面平静。而屏障边缘已没有谁的身影了。
碧海蓝天,礁岩白浪。
苏柘第二天才从车上走下来晒个太阳,撑着他的老腰,走得缓慢。
“哎呦,真是老了,”苏柘趴在一块干净温热的岩石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道,“这把老腰经不起瞎折腾。”
凌恒从车里取了些水,走过去递给他喝,见苏柘没动,他提着他的下巴,直接喂。
“喝点。”
苏柘皱着眉喝下一大口:“好了好了,我不渴……你给我弄点吃的来。”他是真饿。
凌恒听话地要转头去车里取,苏柘一把拉住他:“不要那些熟食,给我整点热的,肉。”
这话说得没平时那么迁就,整体凌恒理解来说,像是在撒娇。
他笑了笑,摸了把苏柘的头,道:“好,我给你去弄。”
苏柘其实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是耐不住太想使唤凌恒的感觉了,而且使唤老大的感觉,确实很爽啊。
“啊……”苏柘整个人被暖阳晒得软乎乎的,放松了身子粘在岩石上,想象着自己是条被子,柔软又舒服。
凌恒裸着半身,扎起裤脚在海边用自己的武器扎鱼……对,扎鱼,给苏柘整热食。
苏柘看着远处的那个扎鱼的汉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提,时不时感叹两声来表示此时的好心情。
当感叹到第五声的时候,苏柘突然就出不了声了!
不知从哪冒出的一只手将他的嘴给严实地堵上了!
“唔……唔!”苏柘瞪大了眼睛,反射性地想喊凌恒,但是根本出不了声的他实在无可奈何。
“别叫!”那人厉声。
苏柘听这声更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同一个人挟持了第二次!
“呵,”阿绪实在看不起苏柘,觉得他就是个依赖凌恒的恶心牛皮糖,怎么甩还甩不掉,“你们是傻子吗?居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以为没人知道吗?别忘了一开始是我把你抓了的。”说着边将苏柘往别处拖。
“唔!唔……”苏柘蹬着腿想挣脱他的桎梏,但是阿绪力气比他大了实在不止一点,他看着远处专心致志为他扎鱼的凌恒,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个激灵,急中生智一口咬在阿绪手上!感觉要把全身所剩的力气全部用上!
“啊!”阿绪疼得松了手。
抓紧时间!苏柘一被松开,立马转头对着凌恒的方向大喊:“老大!!!”
正在扎鱼的凌恒猛然一怔,抬头往苏柘的方向看去——他专门挑了一个苏柘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苏柘的地方抓鱼——但是那地方现在根本没有人!
他急切地跳上岩石,张望周围,却完全没发现苏柘的身影!
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压了下来,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只是一会儿!那个人就不见了……为什么总是要和他抢东西?他都失去那么多了,只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东西,都要被人抢走吗!
“嘭!”
凌恒愤怒地一棒砸碎了身旁的礁石,石块纷乱地落尽海水里,逐渐沉底。
飞速去车里拿上衣服后,拇指按下手上戒指的按钮,果然,苏柘已经先一步定位了。
密林丛草,灌木落叶。
苏柘竟不知离海远处竟还有这么一片树林,他此时被五花大绑着,喊自然是没人听见了,只能被阿绪拉着捆他的绳头跟在他后头。
苏柘心里希望着阿绪继续走,最好不停,这样凌恒肯定会很快就找到他的。
他低头看了眼左手上的戒指,心里感叹到这东西真是个好物。
“喂!”阿绪突然转过了身,一脸怨恨地瞪着他,不爽道,“你到底是哪个城派来的细作?”
苏柘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无奈地看着他,道:“我说了我不是细作,我只是和我同伴路过这!”
阿绪冷笑一声,接着狠声道:“这谎撒的我已经听腻了,换过一个!”
苏柘翻了个白眼,笑了下,道:“好吧,我和我同伴是天空之都的人,我们是来偷你们的资源的!”
“你!”阿绪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将身份交代出来了,但又不甘心道,“你是!但凌恒不是!他是被你欺骗的!”
“对!”苏柘瞪着眼睛看着他,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你不就想听这话吗!”
“你!”阿绪听他这么一说,又开始觉得也许不是这样,但苏柘的态度实在让他恼火,他伸手用三指嵌住苏柘的喉咙,只要微微一拧就能让苏柘窒息,“你这人留不得……”
“我留得,留、留不得,”苏柘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不是你说了算!”
“你们刚遇见凌恒就要他帮你们去和天都战斗,”苏柘又道,“你们是拿他做陆城人吗?你们是拿他做武器!”
阿绪一愣,随即又恢复憎恨的面容看着他,道:“你错了!我们是让他尽一个陆城人的责任!只要是陆城人,就必须为守护陆城做贡献!”
“呵,”苏柘苦笑了一声,“说到底还是要他做你们的武器不是吗?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陆城人?也许,他不只是陆城人呢?也许,他不愿意做一个陆城人呢!”
阿绪惊疑地看着他,张了下嘴,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苏柘说的话完全不在他的认知里,他所知道的,就是身为一个陆城人就必须为陆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