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惊,额上一瞬间冷汗遍布,双腿也开始发软,注意到以白玉连为首的一行人后,勉强顶着压力询问道,“诸位这是……”
白玉连从黑暗中走出来,清冷的月光一瞬间洒落在了他的身上,恍若九天谪仙般的容貌与气质令在场众人心神一漾,只见那人粉白色的薄唇微启,吐出了冷得带着冰渣的三个字,“放开他。”
押着男孩的那两个修士下意识地双手一松,男孩并没有趁机反击,只是用凶狠而又戒备的目光注视着白玉连。
白玉连一步一步向男孩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男孩的背脊就撑得越高,那尖刺的牙齿咬得死紧,双手呈爪状,嘴里发出咔咔的响声,仿佛只要白玉连一靠近,他就会毫不客气地扑上去撕咬。
在场的人都为白玉连捏了一把汗,然而白玉连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男孩的抗拒与驱逐之意,仍在一步步向男孩靠近。
早在之前,男孩就认出了曹文彦是当初伤害过狼群的人,于是断定眼前的男人跟那人是一伙的,对待白玉连的态度自然不会友好。
白玉连已经来到了男孩跟前,一言不发地俯身将男孩抱起,动作十分温柔。
男孩在白玉连双手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张开嘴一口咬在了白玉连的肩上,这一口咬得极重,殷红的鲜血立时从白玉连的肩膀上涌了出来。
俞延乐大惊,“孟哥!”
嘴中传来了浓郁的血腥味,男孩感觉到男人的双手颤了颤,却意料之外地没有狠狠甩开自己,于是加重了嘴上的力道,几乎要从白玉连的肩上撕下一块肉来。
白玉连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孩因愤怒与恐惧而耸起的背脊,“没事了。”
男孩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并没有因这安慰性的三个字而松开嘴。
白玉连浑然不在意男孩的冒犯,右手依旧拍抚着男孩的背部,嘴里重复着那三个字。
那几个散修几乎要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个修为至少在化神期的大能,竟全然不顾自己地安慰着一个狼妖养大的男孩!
俞延乐一行人的惊讶丝毫不比那几个散修少,都说灵溪真人孟九歌为人清高孤僻,等闲之辈从来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得到他的青睐,而眼前这个浑身污脏的小孩竟然能安然趴在这人怀中,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咬伤了他……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一个敢伤孟九歌之人现在已经在诛魔台享受九重灭魂法雷了!
白玉连不以为然,眼前的男孩戒备心很强,要想得到男孩的信任自然得经过一番漫长而艰难的“友好”交流。
男孩拥有着一股野兽般的直觉,他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没有恶意,男人的手温暖干燥,拂过他裸|露的背部时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不自觉的,男孩嘴上的力道渐渐放松了。
感觉到男孩不再颤抖,白玉连柔声道,“我带你走,好不好?”
男孩抬起头,嘴角还带着血迹,他看见男人的眼睛,沉静得如严寒过后刚化开的湖面……
见男孩没有反应,一旁的散修建议道,“这位前辈,依我看,还是把这小孩交还到村民们那里吧,那里也许有他的亲生父母。”
一直沉默的男孩闻言猛地抱紧了白玉连,口中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羹……你……肘。”
男孩反复说了好几遍,白玉连才确定他说的是“跟你走”三个字,于是揉了揉男孩的头,“好。”
带着潋滟流光的飞剑从白玉连的袖间飞出,迅速地将二人托起,化作一道流星飞向天际。
天边,遥遥的传来了一道淡漠的声音,“俞师弟心怀苍生,一心想要救村民于水火,我会如实向俞宗主禀报的。”
往日里若是听到孟九歌说愿意帮自己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俞延乐一定会高兴得做梦都能笑醒过来,可此时的他显然还未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也顾不得孟九歌说了什么,转头对曹文彦道,“文彦,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还是那个目中无人,视教条如无物,还有着严重洁癖的灵溪真人么?!
曹文彦呆呆地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飞剑嗖的一下带着二人窜上了高空,男孩瞪大了眼,把白玉连抱得更紧了。
白玉连随手施出一道结界术,为男孩挡住夜空中的寒风,“别怕。”
男孩深吸了口气,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清冷的气息,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眸色暗沉。
白玉连御剑飞行的速度自是与那飞船不能相比的,天刚刚破晓,白玉连已经抵达了玉虚仙宗那直插|入云霄的山门外。
宗门内规定,只要进了山门,严禁任何人在宗内御剑飞行,可白玉连是什么人?怎会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向来习惯了高来高去,也没人敢拦他。
然而今日却不同,五主峰之一素华峰峰主莫崇渊亲自坐镇山门,莫峰主向来铁面无私,容不得任何人触犯宗门律令,见有人公然在宗内御剑飞行,也不管是谁,抬手就是一道带着金光的天罗地网向白玉连围拢过去。
这也是赶巧了,素华峰司阵法,近日正好到了五年一次的护山大阵加固之时,不然寻常时候也不会在山门前见到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峰峰主。
白玉连迎面撞上那道带着恐怖威势的天罗地网,丝毫不怵,乾坤袖一扬,又是一柄宝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手一劈,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