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听元锦南唠叨了一路,连押送的官差都不耐烦的踹他的屁股。
“你知道本世子是谁吗?你居然踢我!”元锦南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他像个泼妇似的双手叉腰:“我告诉你,赶紧将张世林给小爷喊过来,否则你们一个个满门抄斩。”
“我们张大人也是你直呼名讳的?”
沈君瑶被人推进了牢房,连元锦南都被丢了进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都阶下囚了,还嚷嚷做什么。”
“本世子不服气。”元锦南双手抱臂,见官差鄙夷着他,一屁股坐在牢房里的稻草堆上:“沈兄,本世子从来没被人这般虐待过,他们算什么东西?”
“这算虐待?”沈君瑶懒得和元锦南动口舌:“你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张世林吧!”
“我不怕他,有本事他就把我弄残废了,回头让我父王灭他满门。”元锦南一副不怕天地的表情,他赶紧又冲到了牢房的木栅栏上:“喂,你们快给本世子通报,告诉张世林那老东西,敢管小爷,小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君瑶看出来了,元锦南这厮单纯的只剩下冲动,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一侧。
“听到没!现在就去通报。”
沈君瑶抬眉,她赶紧扒拉着墙角的泥往脸上抹。
“沈兄,你干什么呢?”元锦南瞅见了沈君瑶偷偷摸摸的动作:“你好蠢哦,挖墙脚越狱太不可靠了!”
谁挖墙脚越狱了,不过就是将脸抹了好几层的烂泥。
“大花猫?”元锦南伸手将沈君瑶那瘦弱的肩骨揽在了怀里:“你别抹了,好脏,都看不出我大哥的凶悍样儿了。”
认不出来最好。
沈君瑶又将头发零零散散的披在耳后:“认不出来?”
“像个乞丐似的。”元锦南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沈兄,你别以为自己装成乞丐,张世林就能饶了你,哎……起码得关几天吧!”
“认不出来就好。”沈君瑶轻轻的抚了抚鼻尖,心底松懈了片刻:“人有相似,那种状况下也不可能活的,他绝认不出来。”
李嘉裕自大狂傲,他也不会去深究。
——-
此刻天香楼。
张世林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李嘉裕用膳,他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陛下秘旨,令晋安王娄修胤与御史大人共同捉拿陈庆虎,李大人您到池城,不知晋安王去哪儿了?”
张世林听闻娄修胤的威名,自然是敬畏的。
李嘉裕笑容中多了几许的牵强,却未做其他表示。
“晋安王戍守边境,哪有闲工夫入京,捉拿陈庆虎的第三日就离开应城了。”
李嘉裕知道娄修胤绝不会与自己争抢功劳,不过说来也是郁闷,堂堂的晋安王居然会为了沈君瑶而责怪自己。
娄修胤本可以在捉拿陈庆虎后即刻离开,但却为沈君瑶建坟立碑,活生生的拖延了三日。
沈君瑶那颗废弃的棋子没想到居然有这般本事,就她那张修罗脸都能让娄修胤动情。
幸好他补了一箭,若沈君瑶还活着,追查到当年之事恐怕京都一番腥风血雨。
“那应当不会路过池城了。”张世林总得做好接驾的准备:“下官也不用官道开路,迎接晋安王入城。”
“大可不必。”李嘉裕吃饱喝足,他将碗筷放置在了桌上:“晋安王做事本就行踪诡谲,旁人摸不着头脑,张大人特意准备,反倒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怎么会?”张世林尴尬的笑了出来,他双手拧拳,置在胸口:“我与侍郎大人是多年好友,而且晋安王是异姓王,本官与他素来没有交集,不会投奔他人。”
“你明白就好。”
李嘉裕勾了勾手,小厮送来漱口的茶水,他悠闲的在楼上瞧着池城的街道。
这时候,池城官府的师爷从楼外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他见眼前的两位大人,赶紧跪了下来。
“等等。”张世林见师爷面色焦虑,似是遇到了急事,便站起身来,朝着李嘉裕作揖:“下官官府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御史大人不如先移步?”
“你先去吧。”李嘉裕懒得过问池城的内务:“张大人,嘉裕不送了。”
张世林就算生气李嘉裕这不屑一顾的态度,但也只能服从,谁让他的品阶小于御史,便只能忍气吞声的退下。
待他和师爷走到了天香楼的门口,张世林便赶紧问道:“是不是元世子又胡闹了?青楼或是赌坊?难不成又将他给逮回来了?”
“大人英明。”师爷无奈,他带着张世林朝牢房的方向走去:“即便有李大人帮您将元世子赶出门,可元世子不知悔改,我们也没得办法。”
元锦南在张世林这儿白吃白喝的月余,出入的地方无非就是赌坊青楼。
张世林又受了南郡王的嘱托,决不能纵容世子,便只能效仿被元世子祸害过的他人,特意差遣官差抓赌抓嫖。
“不过还是大人有先见之明,元世子从府门上离开之后,果然是去赌坊。”
张世林悠长的叹了口气:“南郡王英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儿。”
“这次元世子还哄骗了别人的银两,听官差的意思,元世子似乎是想回历城,借赌钱凑银子。”
师爷的话仿佛又唤回了张世林失落落的心,他早知道元锦南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还不如在元锦南被赶出府门的时候丢一些盘缠。
“也是本官的疏忽,咱们还是快些去牢里瞧瞧,即便明面上得罪了元世子,但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