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严重了,特别是言舒雅眼角似有泪水要溢出来。沐雨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依然坚定的说:“对不起,齐太太,我还是不能答应您。”
言舒雅投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垦求。“我知道让你做这样的决定是为难你了,但你也体谅体谅我做为母亲的心情。自己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你叫我怎么能不伤心难过,眼看他爸因为这件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空朗又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我这才来找的你。算是我求你了,天下男人多的是,沐先生定会遇到比我儿子更好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这么大的份上离开他吧。”
沐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在那样一个家庭长大,最让他觉得珍贵的便是亲情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齐空朗和家里产生矛盾,可如果离开,那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齐太太,我们虽然都是男人,但过的不会比任何人差,相反却很幸福,难道您希望他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好,咱们别的不说,就说偌大个齐氏集团将来要交给谁呢?”
沐雨无言以对,连他自己都问了自己一句:要交给谁呢?
“沐先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说的,如果最终答案还是像今天这样,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逼迫空朗同意,看他到时候会选择生养他的父母,还是选择你。”
说完言舒雅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厅,最后这句话对从小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的他来说太重了,伸出双手捂住脸颊,他不想让自己发红的眼睛暴露在视线里。
沐雨无助的走在街上,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爱那个男人,如果离开,他不保证能做到像原来一样洒脱,当初他就明白,那种宠爱的会让他迷恋,甚至依赖。为什么命运一定要如此惩罚他,折磨了二十多年还不够,现在还要把这唯一的温暖夺走。
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记得自从大学筹集学费那次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了。
晚上齐空朗打电话过来,沐雨找了个借口告知他晚点回去,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如此悲惨。
直到一个跌跌撞撞喝醉酒的年轻人猛然间把他撞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才回过神来。
猛然间定睛一看,“尹一,你怎么喝这么酒。”
这人喝的已经不省人事了,满嘴胡言乱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沐雨无法,只能将他带回去。
齐空朗率先回到家,洗完澡换了一身家居服,刚要再次给沐雨打电话就听到了开门声。
走进来的却不是沐雨一个人,几步跨到门口,把那个满身酒气的醉汉接过来。“他怎么喝成这样,你们怎么在一起?”
沐雨脱掉外套,拿起桌上放着的水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在路上遇见的,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去酒店又怕他没人照顾,就带他回来了。”
尹一被齐空朗扶着,脸上的表情始终凝重而痛苦,嘴里还一直念叨一句话:她死了,她终于死了……
齐空朗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把人扶到楼上的客房里,脱掉了他脏乱不堪的衣服。当沐雨看到全身纵横交错伤痕累累的尹一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齐空朗。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间伸手拽住齐空朗的衣袖,仍然是那句:“她死了,那人女人终于死了。”
齐空朗握住他的一只手看了一会儿,为其擦掉眼角的泪珠,盖好被子,柔声道:“睡吧!”
回到自己卧室时,齐空朗的表情很沉重,沐雨走到床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让我抱会儿,宝贝儿。”
沐雨主动窝进他怀里,脸颊贴在胸口上,双臂环抱住男人的腰。言舒雅的话言犹在耳,此刻被这人抱着,心底只有一个声音:这份温暖他决不放手,除非哪天他听到这个男人亲口对他说出那句话,否则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
“怎么了?”他言举止都瞒不过齐空朗,放开他的身体,柔声问道。
沐雨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岔开话题说:“不用去看看他吗?”
齐空朗的吻落在沐雨的发丝上,这两天被公司和家里的事折腾的他头疼,现在尹一又这副样子,有点忽视眼前的人了。
“他说的是他的妈妈。”
沐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等着他继续说下面的话。
“他的伤是在15岁那年拜他母亲所赐,这里边存在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是尹一永远抹不掉的伤痛。他最在意的就是有人问起他的伤,所以那天温铭提起来时他才会反应那么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体会到尹一被母亲如此对待时绝望的心情,他该说他们两个同病相怜吗?
齐空朗抚摸着他的脸颊,嘴角含笑,声音低沉:“所以宝贝儿,我照顾他时完全都是出于作为哥哥的责任,如果我不关心他的话就没人关心了。”
沐雨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感同身受的他怎么会理解不了那种渴望被人爱护的滋味。
“为什么作为母亲却不爱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尽折磨,仍然无动于衷。”沐雨边说边忍不住掉下了激动的泪水。
齐空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应该在沐雨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惹的他这么伤心难过,真是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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