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暮似懂非懂,张着嘴巴:“哦。”
谷晴柔折了一根树枝,挥去枝叶,猛然刺向姚溪暮。姚溪暮身子后仰,翻了两个筋斗,避开了剑气,还从地上捡起了方才他扔在地上的树枝。
他手持树枝站在谷晴柔九尺开外的地方。
“你还不错,可以练剑。”
“怎么练?”
“立马去跟他打。”谷晴柔示意他去找江晚舟。
“不行的不行的!”姚溪暮连连摆手,“我没学过剑法,上去不是送死么?被剑刺着可疼了,我不要。”他一举手里的树枝,振振有词:“而且,我还没剑!少主拿的一看就是宝剑,我这树枝哪里抵得上!”
谷晴柔听了他这番说法,倒是有点点诧异,脱口道:“看来你不傻呀。”
姚溪暮垮着一张脸,连肩膀都塌下去了。
“我没有剑。”他耷拉着脑袋,看着自己手中的树枝,可怜巴巴的重复了一句。
“剑么?我这多的是。”谷晴柔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拿剑。”
“可我没有钱。”姚溪暮依旧可怜巴巴。
“钱?”谷晴柔好像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有趣的话,顿时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蹲下身拧住姚溪暮的脸:“蠢娃娃,谁说要钱?我带你去看,你看中哪把就拿那把,只要你拿得动。”
“谢谢谷娘娘!”姚溪暮眼中饱含热泪,鞠了一躬。
“又瞎叫。”谷晴柔往他后脑勺轻拍一记,“不可以叫我姐姐,更不可以叫娘娘,我看你这娃娃还算顺眼,才让你叫我一声晴姨,你记住了?”
“谢谢晴姨!”姚溪暮又鞠了一躬。
“娃娃,我叫你什么好呢?姚娃娃?还是小溪暮?”
“嗯?”姚溪暮眼珠一转:“师父叫我小胖,晴姨也这么叫吧。”
“小胖?”谷晴柔皱着眉头,嘀咕:“乌谨这个人简直是没有品位。”
他跟着谷晴柔穿过一片竹林,进了院落,这里同山庄里的院落并无不同,几进几出,一水儿的白墙黑瓦,梅花棱窗。姚溪暮盯着斜刺里横出来的一枝粉色桃花,出了一会儿神。
风摇落了几瓣粉桃,姚溪暮才回过神来,谷晴柔没有等他,此时已经遥遥穿过了新月拱门,到了后园。
他急急忙忙的跟过去,看到后园中有一处极大的池塘,水波粼粼,此时还未到夏季,塘中都是经冬过后的枯垂残梗。池塘正中有堆砌的假山,点缀着芭蕉翠竹,被其掩映在后的是一座四层高的白色小楼。
谷晴柔站在三楼,凭栏而立,招手唤道:“小溪暮,快过来。”
姚溪暮站在池边左顾右盼,没有找到可以渡水的工具。
“往左三步,后退一步,往前三十三步。”
姚溪暮迟疑着,往前走了几步,面前就是池塘,他不愿涉水,仰着头,满脸天真:“前面是水诶。”
“水上布了阵法,你照我说的做。”
姚溪暮将双眼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展开双臂,踏水而过。
数到三十,已经在平地上,他回头看着水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鞋子并没有湿透。他摸着后脑勺,觉得很不可思议。
“赶紧上来。”谷晴柔在楼上催促。
“哦。”来不及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姚溪暮埋头进入楼中,楼里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气息,姚溪暮认得,那是书卷古籍特有的气息。他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一排排的柜子——那里装满了从各处收集来的武功秘籍。挨到了三楼,谷晴柔就站在楼梯口,拉过他,数落道:“在下面慢腾腾的干什么呢?”
“下面有好多书。”
“嗯。”谷晴柔不以为然,“你要是喜欢,以后就跟着晚舟来看吧。”
“我可以看?”姚溪暮眼睛瞪得老大。
“为什么不能?”谷晴柔的衣带飘飞,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进室内,“除非你不识字,不识字就不能看。”
“我识字!我在家背了四书的!”
“听说了。”
“是晚舟哥哥告诉你的吗?”
“不是。”谷晴柔停下脚步,似笑非笑:“乌谨跟我炫耀他收了个好徒弟,是个神童,过目成诵,五岁背四书,七岁能作诗。”
“没有啦。”姚溪暮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嘿嘿笑了两声,又抬头道:“我的诗作的不好。”
谷晴柔见状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要不这样?今日你也拜我为师,我再赠剑予你,这样才算说的过去。”
“好啊。”姚溪暮当即拜倒:“二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姚溪暮……”
“什么?”谷晴柔将他从地上扯起,皱眉道:“好好的,怎么就叫我二师父了?”
“乌先生是我先拜的,是大师父,晴姨就算是二师父了。”
“难听死了。”谷晴柔叹了口气,“算了,我没收徒弟的福分,你还是叫我晴姨吧。”
“可是剑呢……”姚溪暮抿着嘴唇,嗫嚅道:“我没拜您为师,您还给吗?”他微微侧头,看着谷晴柔,生怕她反悔。
第8章 破晓
“小鬼头。”谷晴柔拧他的脸:“你记得倒清。”她挥挥手,很是潇洒:“自己进去看吧,你能拿出哪把就送你哪把。”说完坐在靠窗的小几边,闭上眼睛,只顾调理内息,不再理会姚溪暮。
姚溪暮推门进屋,屋里别有洞天,全是剑——墙上挂着,架上摆着,地上摊着,柜子收着。
黑白青红金银铜铁长短弯直,